谢时浔人呢?

她走过去,昨夜的火堆已经彻底灭了。只有些冷灰和没燃尽的木头摆着。

“谢”没见到人,沈娥有些起疑,正想唤出声,转身却见不远处的溪水边。

谢时浔白色衣衫半揽,一头墨法沾湿了水,此时湿哒哒的披在肩上,发尾随着风摆过来,水珠直往下掉。

那人想是刚刚沐浴完,半身上的衣衫还未穿,此时看过去,正巧能见到他肌/理/分明的后背。隐隐有几道伤疤,可皮肤却不像是舞刀弄枪上战场,或是下田地男子那般的小麦色皮肤,而是真真正正的冷白皮。

此时尚有些清冷的日光一照下来,透过溪水边波光粼粼的镜面,映到他有些湿的白衣上,浮着光。

听到声响,谢时浔一手拉着衣衫往肩上一提,却没全提上去。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半张脸裹着浸湿的墨法,狭长的眼尾扫过来,红痣轻佻。

那人清冽低沉的嗓音悠悠传过来:“怎么了?”

沈娥当即就僵了身子,一时愣住。黑色的眼珠儿在杏眼里怎么也转不动,再然后,便是觉得鼻腔一热,什么东西就流了出来。

她急忙用衣袖捂住,头有些发晕,见那人一步步走近了才堪堪别开眼,声音深深委屈道:“怎么……怎么这大清早,就在引诱我啊!”

第23章

突兀“夫人莫动,安稳些!”“娇气”……

声音传的悠悠远远,谢时浔拨着湿发的动作

一顿,有些莫名其妙的抬眼过去。恰好肩上的衣衫又滑下来,他侧身过来,胸膛前大喇喇的敞开,还滴着水珠……

要命!

沈娥耐不住,急忙朝溪边另一侧逃了。到溪水连扑几捧水,耳根子的温度都没降下来,反倒是心跳的愈发快,脖颈上的红一步步漫上两颊。

“那厮真不是祸乱后宫的妖妃吗?”沈娥用手拍着,贱出几滴水珠。垂着眸子望自己映在水面上的倒影,愣神道。

“不是。”

忽的,身后清冷冷的声音扬过来,沈娥后颈一僵,动作僵硬的侧了身子,那人带着水汽的话就落在耳边。

“夫人怎的会这般想?”

最多,算是个祸乱朝政的奸臣罢了。

谢时浔披好衣,缓步过来在心底补充道。凑近沈娥,她被逼的退了一步,眼珠儿流转间就是不敢抬头望过去,只得又轻咳几声,缓着尬意。

“你……”沈娥立在溪边,风拂过来吹的她生冷,半晌才憋出一句玩笑话道,“堂堂太常卿,怎么沦落到溪边沐浴?”

谢时浔低着眸子垂眼看她,没什么情绪,瞧得人愈发冷:“夫人不记得了,我儿时便是这般过来的。”

“是吗?”沈娥倏然把眸子抬起来,失了分惊讶,多了分探究和怜惜。

“呵。”谢时浔轻笑一声,一双狭长的眸子意外薄凉,轻轻瞥下带了几分被揉碎的假笑,“不过是些往事,夫人何必在意?”

随即又对上沈娥那双带着些探究怜惜意味的眼,朝她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扫了扫:“夫人不如先收拾收拾,与我一道回府?”

见谢时浔这番动作,沈娥关照的意味稍滞。有些不明所以的垂眸朝身下扫去,就见昨日从府中穿出来的杏红色衣裙早已烂得不成样子。裙摆处吊着的刺绣锦褂,早已在她从山崖顺着藤蔓爬下来时,划的几乎看不出花样。

裙摆处也被什么草腾刮了下,抽成几条,此时要挂不挂的吊在身上,更别说胸前衣襟里还夹着几根枯草……

“……”沈娥没立刻做声,只沉了脸色,凝眉抬手把胸前衣襟夹着的枯草扯下来,随即朝对面的谢时浔伸出手。

“?”谢时浔疑道,“夫人想要什么?”

“赔钱!”沈娥盯着他,理所当然道。

“……呵。”半晌,谢时浔舌尖抵唇,嗤笑一声,有些咬牙切齿的夸了句,“夫人真是勤俭持家……回府便让人将银钱赔给你!”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