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轻启唇，好一会，才磕磕绊绊回答。

“我……出来买东西，买完了，准备回家。”

再次安静下来。

丢进咖啡里的方糖已经完全搅化。

江棋瑞其实并不想喝，但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此还是端起咖啡，一口口缓慢喝下。

咖啡是热的。

店里也很热。

他后知后觉才想起要解脖子上的围巾。

将喝尽的咖啡杯放回到桌上，他缓慢解下被子上围巾，颤着睫毛再次开口。

“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

江棋瑞握着围巾的手一紧，又听到补充。

“十二点的飞机。”

他下意识仰头，看了眼咖啡厅里的闹钟。

已经接近夜里九点。

收回视线，他无意识地将白色围巾叠好，放到桌角。

宋思玺视线一扫而过。

在看清围巾上logo的瞬间，目光一顿。

他这才细看起这条围巾。

发现是江棋瑞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给江棋瑞的。

江棋瑞察觉到他视线，搭在围巾上的手不受控收紧。

他喉头轻动，按下强烈想要把围巾从桌上拿走的冲动，转移开话题。

“从这里打车去机场，要一个半小时。”

宋思玺闻言，终于收回落在围巾上的视线，重新看向江棋瑞。

灯光下他本就生得不近人情的一张脸此刻更显冷峻。

他看着江棋瑞，没有接话。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轻震，他才收回视线摸出手机，垂眸看了眼。

是航空公司发来的登机提醒。

“尊敬的顾客，您购买的2014年12月6日凌晨0点12分的航班将按时起飞，请提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进行行李托运与登机办理。”

宋思玺视线落在短信上半晌，又再次扫过江棋瑞放在桌边的围巾。

良久，他抬眸看坐在对面的人。

没了围巾遮挡，江棋瑞巴掌大的一张脸在灯光下叫人看得分明。

五年过去，却仍是少年模样。

甚至比年少时更瘦，更身形单薄。

他形状漂亮的唇不见什么颜色，被长睫半盖的一双眸也不见光彩。

宋思玺沉着眸静静注视良久，按灭手中手机，开口：“这附近有酒店吗？”

江棋瑞一怔，猝然抬眸看向他。

“我也……不太清楚。”

“刚搬来？”

江棋瑞轻点头。

宋思玺短暂沉默，问了句：“不跟家人住了？”

江棋瑞轻应一声。

这一次是十分漫长的沉默，宋思玺才再次开口问：“那现在跟谁住？”

江棋瑞回答：“我一个人。”

宋思玺攥紧手机的手微松。

眼帘半阖，拉回话题：“这里办理酒店入住方便吗？”

江棋瑞应一声，回答他：“带了证件和信用卡就可以，不过这里的酒店一般都需要预定，临时入住的话不一定会有好房间。”

回答完，他疑惑问宋思玺：“你不是晚上十二点的飞机吗？为什么问这个？”

宋思玺指腹轻点黑着屏的手机，面不改色回答：“刚收到短信，航班取消了，今晚恐怕要在这里住一晚。”

江棋瑞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