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玺垂眸盯着他看了会，才轻揉他脸颊，抽身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将人抱下车。

?

江棋瑞脚背上的伤要在三天后回医院换药。

刚好全身检查的结果在三天后能全部出来。

换药当天，两人一大早便出了门。

经过一场暴风雪，Y国的天有所转暖。

尽管如此，宋思玺出门时，还是将江棋瑞包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连日来，他发现江棋瑞似乎要比年少时怕冷得多。

驱车到医院，正好赶上预约的看诊时间。

江棋瑞坐到病床上，架起腿让医生拆纱布。

医生拆开纱布，看清江棋瑞脚背上伤口的瞬间，眉心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

他仰头看了江棋瑞一眼，问：“伤口这三天里有碰过水吗？”

江棋瑞摇头。

医生又问：“有过二次开裂吗？”

江棋瑞再次摇头。

见状，医生没再继续问。

帮江棋瑞换好药，他让护士交代江棋瑞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单独把宋思玺喊了出去。

关上门，医生颇为凝重开口。

“他身体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除了有点轻微贫血和营养不良。”

医生说着，翻开手里的化验单给宋思玺看。

“血小板的检测值完全达标，但是他的伤口愈合情况却不太乐观。你之前说他有出现痛觉失常的情况，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症状吗？”

宋思玺凝重脸色，从记忆中抽丝剥茧江棋瑞这些天很努力藏起的不对劲。

“他失眠很严重，有时候叫他，他会听不见，有几次事情做到一半，会忽然停下来，像是忘了在干什么。”

医生闻言，面色逐渐凝重。

他抬手拍拍宋思玺肩膀：“尽快带他去精神科看看吧，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已经持续不短的时间了。”

不短的时间。

宋思玺脑海中一瞬间浮现江棋瑞空荡的家。

住了一年，却空得像是刚搬入的新家。

不认识周边邻居，不清楚家附近都有些什么设施建筑。

还有那相较年少时，沉闷多了的性子。

周遭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叫人难以呼吸。

宋思玺下意识想去摸口袋里的烟，摸半天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最近在戒。

深吸一口气，闭了会眼睛，他才找回声音对医生开口道谢。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宋思玺拐去了附近超市。

他没让江棋瑞下车，自己去超市里买了接下来几天的食材。

等拎着买来的东西回到车上，发现江棋瑞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宋思玺放轻动作。

将购物袋放到车后座，脱下身上外套，轻手轻脚帮睡梦中的人盖上。

近距离看到江棋瑞眼下疲惫，宋思玺神情逐渐凝重。

这几天夜里江棋瑞都很迟才睡着。

但江棋瑞每每都趴在他怀里装睡，他也便一直没有戳穿。

几天下来，他能够感觉到，江棋瑞对睡不着这件事似乎很习以为常。

安安静静躺着，没有做任何助眠的尝试，仿佛清楚任何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就这么躺到天将亮，才会眠浅呼吸，短短地睡上几个小时。

医生的话再次响起在脑海。

不短的时间。

究竟是多久？

是就这一两年。

还是……从离开以后，就一直……

心脏像是被撕裂开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