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怀圣人蛊,是天命之人,会没事的。等找到她后,师尊一定会将她带回太乙。”方倦之眸光灰暗,喃喃自语。

那最先询问的人抿了抿唇,眼中有些茫然。因为设身处地地想,要是她遭遇那样多,说什么都不会肯回来了。她心思浮动,觑着方倦之的脸色,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素无闲提供的讯息未必有用,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道人们便会去做。在三地着手加强看管的时候,藏身在玉京山中的谢寄愁却在盘算另一件事情。越昙无法拔出剑,恐怕是心结未开。她不愿意用剑,那就不去用剑。但毕竟是道域中的修士,没有法器是不成的,送她什么好呢?她的思绪被一道极轻的声音打断。

谢寄愁迅速回神,抬眸望向越昙。徊水玉精的药力已全部炼化,越昙金丹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谢寄愁心中一喜,当即挪到越昙身侧,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昙儿,如何了?”

越昙神思恍惚,她眨了眨眼,没说话,而是先抬起手抚摸谢寄愁的面颊。见触摸到了温热的肌肤,而不是水月镜花的虚幻,越昙顿时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来。

谢寄愁从越昙的动作中察觉到她的惶恐和不安,她很喜欢越昙对她的依恋,但一想到这是无穷尽的痛苦带来的,她又心中含恨。“昙儿。”谢寄愁握住越昙的手,声音很是轻柔。

“好了。”越昙回答,她直勾勾地盯着谢寄愁,半晌后才收回视线。她还记得入定前的事。眉头微微蹙起,她困惑不解道,“千秋圣……它还是没有踪迹。”她修的是剑道,为什么没有剑?怎么能看不到剑?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这样?越昙扶着额,仔细地想着缘由。她的笑容消失,脸上血色褪尽,整个人沉浸在失去法剑的失落和彷徨中。大师姐帮她取徊水玉精,是要她修复金丹,之后帮她的忙。可金丹修复了,剑拔不出来了,她又有什么用?“对不起,大师姐,是我没用。”越昙眼眶红了起来,跪在谢寄愁的跟前,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

谢寄愁一看越昙的神色就知道她陷入魔障中,她的呼吸一滞,将越昙揽在怀中。轻柔地拂去越昙眼角的泪痕,她柔声安慰:“昙儿别急,没有剑更好。用剑是暴露我们的身份,现在我不用旦暮遇,你也不用千秋圣,不是更相配吗?”

越昙摇头:“我没有用了。”懊悔、委屈、伤心以及自厌堆积在心头,化作欲落不落的泪蓄在眼睫。她紧紧地咬着牙齿,用力之大,连口中都泛起血腥味。

谢寄愁见越昙失控,心痛心酸无以复加,希望与绝望堆积着,酝酿成对整个道域的恨意与杀意。她既要压制幽川的荡动,又要安抚发病的越昙。“昙儿要是没用的话,那道域的人都该去自杀了。”谢寄愁的指尖滑落到越昙唇角,使得越昙有所松懈。指腹残余着一抹鲜红,谢寄愁将手一抬,抹到自己的唇上。在越昙直勾勾地看着她时,谢寄愁又温声道,“昙儿有圣人蛊在身,学什么不会?不管什么功法,都能手到擒来不是吗?”

“昙儿,你喜欢什么样的法器?我正好有段时间不曾炼器了,正好手痒。”

越昙眼眸动了动,她的视线仍旧在聚焦在谢寄愁唇角的一点嫣红上。脑子中嗡嗡作响,过去的景象破碎扭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

她止住泪水,靠在谢寄愁的肩头,喃喃道:“笛。”

第36章 诱饵。

越昙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回太乙宗了, 可在圣人蛊显象前,她的身体不好,根骨也差, 是左霄一直养着她。她不是太乙的弟子,也不能学太乙的功法,只能跟着左霄认字, 再学些里强身健体的拳术。后来, 她被边玉沉收入真传弟子,开始练太乙玄功《通玄真经》, 等到玄功打下基础,又开始修《太上北斗真经》。边玉沉说她是圣人蛊宿主,不必像其余人那般起早摸黑地练剑, 她也乐得清闲自在, 每日自由得像是穿花之蝶。

太乙宗根据玄功的不同, 分为三大法脉。可不管修剑、修力道还是修符道, 都不会像儒门那样通习“六艺”, 也不如鬼谷那般包罗万象。琴棋书画她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