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吹笛了。越昙原以为太乙宗中修士都跟她一样的,但某次睡眼朦胧、将醒未醒时, 听到悠扬畅快的曲声。睁眼一看, 却是大师姐折叶作笛, 曲调清畅。

她心神恍惚,猛然间醒悟, 还是有人不一样的。别看大师姐每日处理宗中琐事、练剑、替师妹们讲道,忙得不行, 可她就是什么都会。只要是太乙藏书阁中出现的技艺,不管有用无用, 她都能如数家珍般说出。

“师尊不是要你专心剑道吗?师尊那些都是无用的。”当时,越昙是这样说的。

“昙儿难道不知道,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吗?我日后成为太乙掌教乃至执令君,若不广识博学,如何应对道域同道?”大师姐只是笑了一声,话锋一转,又问,“昙儿要学吹笛吗?”

“要。”那时的她不假思索地应下。那时她只是想,大师姐要教,她就学。大师姐吹给她听,她也要用曲子博取大师姐一笑。叶笛、竹笛……她什么都要学。

可十八年前天涧一战后,她再也没有想起笛了。

在越昙说出“笛”字后,谢寄愁立马道了声“好”,不管越昙要用什么法器的、要学什么功法她都会设法弄来。她想了想,说:“能祭炼笛子的法器众多,石、玉、竹等皆可,不过我觉得最适合的还是菩提木。”不是说其它的宝材不好,而是因为菩提木是天生佛木,越昙的身上有佛骨舍利,与菩提木最为相契。

越昙:“菩提木?”

谢寄愁颔首,又道:“这种材料不算稀有,仙市里就能买到。不过我们去一趟声闻城,它东边有声闻谷,是菩提木生长的地方。”声闻城是一座崇佛的平和之城,不隶属道域任何一个宗派,偶尔会有佛国门徒前去讲经。若是遇到佛国弟子,得她们引渡,或许可找到道路,了却越昙身上的心病。

越昙又问:“声闻城?是那座莲花城吗?”她的注意力转移,那股压抑的心执随之消失。她兴致勃勃地开口,灰暗的眼神中顿时有了神采,“我在《山河集》中看到过对声闻城的描述。城中的人死后入莲池,又自莲池中化生,莲中轮回转,消磨前尘。道域之中人出生的方式各不相同,修道有成之人多是自身元炁精血相合,而凡人或水生或鱼生或树生,我还未见过莲胎托生。”

谢寄愁观察着越昙的神色,笑道:“这次去往声闻城,或许可一见莲胎化生池。”

越昙忙不迭点头,朝着谢寄愁露出一抹如今已是难得一见的笑。

太清宗修士虽未深入玉京山外围搜捕,可山外围仍旧是有巡守的道人。谢寄愁、越昙二人出来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她们没进入城镇小憩,而是从崇山峻岭中过,避免与人碰面。从玉京山到声闻谷,有千万里之遥,途中经过太清、鬼谷以及太乙地界,还从天泽山旁经过。

以谢寄愁的敏锐,很容易就察觉天泽山上的变化。她知道山上种着归真一元果,可往常只着一个元婴道人看顾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一群人?山中数道元婴气机掩藏,或许能瞒过其它人,但逃不过她的耳目。谢寄愁稍一思忖就明白了。恐怕太乙是得到消息,认为她要去采归真一元果。她的确有这个打算,只不过不是现在。消息是不是师明净泄露的,她也不在意了,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这里是太乙地界。”越昙的情绪有些低落,她对太乙有很多愧疚,可除了愧疚外尚有其它的情绪,让她不愿去想太乙的事、见太乙的人。她曾经将自己当作太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现在做不到了。

谢寄愁朝着越昙一笑,道:“昙儿别慌,我有办法让她们找不着我们。”她肩头一摇,身后便出现一个与她别无二致的人,俨然是一道化身。

越昙讶异道:“这是”

谢寄愁笑说道:“诱饵。”

诱饵闯入天泽山刹那,便惊动驻守在山中的道人。数道隐匿的元婴气机爆发,钟磬声回荡不停。元婴道人敢在山中等待鬼主自投罗网,那也是有所倚仗的。太乙从太清那处借来了降魔雷池,顿时天穹神雷轰隆,如天地爆裂。天泽山暴动不到一刻钟,便有支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