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 / 5)

,但王郅心中透亮,更要看什么时侯去说。

若是晋王并无大碍,自然可以立时派人向宫中禀报,若是晋王伤重,这个时刻就得要拿捏好,总得布置妥当了,方才能将消息透露。柴一鸣皱眉道:“就只恐瞒不过,太后目明耳聪,只怕这时候已经知道了。”

一提到太后,王郅便沉默下去。太后称制这三年来,虽是女主,但不容小觑。他亦曾听辅相韩弼青道:“太后敏毅睿智,竟不弱于先帝。”他们皆是经过庚辰之变的人,想到先帝,不禁微微打个寒噤。

王郅于是问起遇刺的详细情形,柴一鸣对他从头讲了一遍,皱着眉头道:“最棘手的事情便是这一桩,姜戎说刺客的那三弹指,不论指法指力,千真万确是‘阳关三叠’,那柄剑虽从前未尝见过,但杀人不沾染半分血迹,只怕就是雪引剑。”王郅脑中嗡的一响,脱口道:“不可能。”柴一鸣露出一丝苦笑:“我也知道不可能,可若不是‘阳关三叠’,怎能逼得姜戎的刀脱手?”

姜戎是神器营的提辖,禁军分神锋、神器、神锐三营,向例是天子自将,但皇帝年幼,禁军实际上把持在摄政的晋王手中。三营中神锋营负责皇宫跸警,最是紧要。而因为摄政王身份尊贵,在熙圣元年,就有特旨命神器营护卫晋王府的安全。姜戎乃是神器营中第一高手,姜家的世传刀法,更是举世难觅敌手。他既说是“阳关三叠”,那定然错不了,何况在场许多侍卫,也识得这门指法。王郅心情阴郁,道:“千算万算,难道竟算漏了一着,让那风家逃出了活口?”

柴一鸣沉吟片刻,说:“不管是不是风家的人,刺客与风家定然颇有渊源。”

风氏一族是先帝的死士,王郅恍惚又回到那个大雨如注的晚上,耳中轰隆隆全是水声,仿佛整条圯江的水从天上一股脑倾了下来,雨水汗水与溅上的血混在一起,粘腻得再抹不干净,雨中夹杂着利器刺入皮肉的闷响,沉闷的喊叫与呻吟,暗红的血水在脚畔缓缓流动,地上淌着鲜血的河流,玄色的鹿皮油靴很被染成了紫褐色。无数人的倒下去,他们便从残缺不全的尸首上踏过去,每一步都踏在血泊里,像是一场最可怕的噩梦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熊熊的火光映着这最可怕的修罗场,就像佛经里所说的无间地狱。

他努力的摆脱了那可怕的回忆,问:“刺客有没有同伙?”柴一鸣道:“在场的还有一名来历不明的女香客,也受了伤,不知是不是刺客的同伙。眼下正派人去查证她的身份,随她去的嬷嬷人都吓傻了,问什么话都答不上来。”

王郅道:“此事疑点甚多,若是需要人手,我可以抽调神扑营。”神扑营是九城兵马司辖下,专管京畿大小刑案。柴一鸣微微摇了摇头,说:“还用不着。”正好在这个时候,府吏前来禀报,辅相韩弼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