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路,并教它遮掩气机进入莲胎化生池的办法。她的打算是等恶鲤成功化为龙后,便将它杀死,夺取它的道行功力。可惜尚未成功,便被人发觉。她因恶鲤的消亡略有遗憾,可此刻更担忧同宗道友发现是她在暗中作手。

思来想去,越兰泽最终决定自己亲身去白龙涧一趟。

白龙涧中。

水流冲散浓郁的血腥气。

面对越昙的疑惑,谢寄愁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未必。”她知道那些法坛是为抵抗幽川筑造的,但在越昙心障消失前,她不想提起相关的字眼。所幸越昙没有追问到底,而是继续在白龙涧搜寻,生怕还有遗落。

天微微明。

一线天光破开幽暗,东方露出鱼肚白,红彤彤的大日即将跃出群山。

越昙说:“师姐,我们先回城中一趟吧。”

谢寄愁一颔首,说:“好。”

可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白龙涧时,一股奇异诡谲却又夹杂着几分熟悉的气机平白闯来。谢寄愁神色倏然一变,将越昙藏在身后。

越昙没有戴遮掩面容的帷帽和面纱。

谢寄愁的动作很快,可也足以让赶来此处的越兰泽在惊鸿一瞥中辨认出她的样貌。

对恶鲤的忧虑转化成一种复杂酸涩的情绪,越兰泽脑海中嗡嗡作响,一时间遗忘所有事,像个木头人般杵在原地。过去一幕幕幻影在眼前浮现,是流浪时遇见越昙,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是负气离开太乙拜入紫微宗的恋恋不舍;是偶尔聚会时的克制与矜持;还是禁法崖中如刀锋般无情的话语以及对越昙苦难的漠视。

她痛恨太乙、痛恨不明的紫微宗也痛恨着自己,在得知越昙跳入幽川后,她恨上素寒声、方倦之……恨上所有逼死越昙的人。她以为越昙已经身死了,可后面又有消息说她活着,可成了鬼主的阶下囚,成了恶鬼的傀儡。她立志要救出越昙,但她知道自己的本领无法与鬼主相抗衡,她只能够另辟新径。她能忍耐,她不会像素寒声那么莽撞,可天意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与越昙相逢。

越兰泽喃了喃唇,想要喊一声“姐姐”,可喉头似是被什么堵住。刹那之间,是过去百年的演绎。

“师姐,是谁啊?”越昙没看清人,她在谢寄愁身后才一探首,视线就被谢寄愁抬起的衣袖遮住。

谢寄愁面颊紧绷着,眼神恨意与怒意并生,她竭力地维持着平静的语调,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师姐?鬼主?越兰泽神色骤然变动,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恐席卷身心。她的目光定在了谢寄愁的脸上,可像是看浮云中的山峰一般渺茫不清晰。越昙是被鬼主带走的,她怎么会喊鬼主师姐?鬼主跟谢寄愁有什么关系?当初的天涧到底发生什么?是不是紫微宗如今给出的真相也是错的?越兰泽思绪纷乱,一颗心如坠冰窟。

对了,如果鬼主就是谢寄愁,她不怕自己听见,是因为她想灭口吗?这念头浮现的刹那,越兰泽依靠着本能做出反应,往后退了数丈。一道惊天动地的崩裂声传出,她先前站立的地方已露出一个深坑。越兰泽的面色苍白如霜,不再遮掩。气机顿时往上一拔,冲破重重的桎梏,最后到了元婴二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