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左霄的金刚怒目,妙法音走向了另一端看尽人世悲欢离合后,她意识到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选择悬崖撒手,前往佛国寻道。
“我们是和平分手,后来她拜入太乙,偶然来访佛国,小住一段时间。她来的次数渐少,居住的时间渐短,到最后消息不闻,当是放下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平淡,妙法音一颗菩提心仿佛不再起波澜。
谢寄愁默然良久,问道:“没有不舍吗?”
妙法音垂眸,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放下我执,复归清静本来,一尘不染。从未得过,何来舍去?”
她的视线越过谢寄愁,落在越昙身上,“越道友可愿留在佛国修无相法?”没有谁能比越昙更强烈地认知到“得失都是空无”一事了。不知爱何从来,不知恨何从生,爱憎落于她身,可又无关她身。
谢寄愁不假思索道:“不可。”她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着痕迹地挡住妙法音的视线。
越昙抬起头,她摇头说:“我不愿。”她不想放下“我执”,宁愿在色声香味触里沉沦。
妙法音神色如常,没有半点被拒绝的遗憾。她来时无声,离开的时候也很是悄然,只余下谢寄愁、越昙两人相对无言。左霄跟妙法音的因缘,她们不知道,边玉沉更是不知道。
越昙轻声说:“若长老知晓自身爱恨仍旧强烈,留有一隙,她一定不会主动前往天涧。”
她的心中堵着一团郁气,连带着对妙法音也是恼怒不解。长老一定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自我欺瞒”果然是最难破除的障。以为避而不见就能躲过,可终究陷入心迷理,临到魔障出现那一刻,又会有什么感触?长老已经陨落,她们都不会知道了。
谢寄愁有些担忧地望着越昙:“昙儿?”她怕越昙再度遭到刺激陷入魔障,又怕越昙在漩涡的冲击中也学妙法音悬崖撒手,在佛国中顿悟。
越昙抬眸,忽然道:“我想喝酒。”她的眼神迷离,仿佛轻烟笼月。
谢寄愁“嗯”了一声,悬浮的心却难以落到实处。
酒名无愁,不能消愁。
月光下的药王谷,草木窸窣作响,虫声此起彼伏。
素寒声坐在石桌边,跟前已有数个空坛,她想要彻底沉溺,可越喝越清醒。
往事悠悠,在脑海中浮现。素寒声分不清是过去的自己着了魔,还是如今的自己陷入疯执中。她已经从师尊的口中得到消息,谢寄愁没死、越昙也没死,她们都被妙法音带回佛国。妙法音说了,那不是鬼主,仍旧是谢寄愁。
“寒声。”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素寒声闻言转身,觑见素无闲微微蹙起的眉眼以及一丝恼怒嫌恶。她知道恩师素来不喜自己的放纵,可也无心再打理乱酒坛,只勉强地站起身,朝着素无闲行了一礼,打了声酒嗝,道:“见过师尊。”
素无闲道:“谷中长老对你很是不满。”当初将怜花信当作药王谷继承人培养,对素寒声便有所忽视,任由她长成这般模样。素寒声的肩膀能挑起药王谷的重责吗?可除了素寒声,还有谁能够担起责任?如果当初大师姐没有离谷,如果素渥道体没有被药毁……无数个念头在素无闲脑海中窜起,她注视着素寒声,一拂袖便将酒坛打烂。
砰砰的响声在素寒声耳畔鼓动,她屈膝跪在地上,道:“是寒声有负恩师重托。”她内心深处藏着那么一抹快意,如果长老一致同意,她是否就不用承担药王谷的职责,能够痛快地去做她自己?她可以去找越昙,可以不用面临两难的抉择。她是知道的,太上法会已决定将谢寄愁斩杀,那越昙呢?她会站在哪一边?如果她要为谢寄愁与道域为敌那该如何?就先前的举措来看,太上法会是不在意越昙死活的。
素无闲烦闷不堪,冷声斥责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素寒声应得很是干脆:“徒儿知错。”借着点酒劲,她大着胆子问,“当初师真人出谷,师尊是如何想的?”
素无闲没理会素寒声的问题,她道:“近年来,你的修为不曾精进半分。我原想将你留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