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要福祚绵长……翻心一想只如蜜甜。窗阁下一针一线,绣出锦绣花簇……窗阁外柳阴飞燕,春光无限……
……粉身碎骨……每一寸身体都不再似自己的,而是生生剔出骨肉,在那火上炙烧……娘亲仓皇哀泣:“双成……双成……”狱卒将一条一条的白绫系在梁上,四姐伸手摘下头上攒珠累丝五凤朝阳冠,用力掼在地上,银丝摔散了,碎珠劈劈啪啪滚了一地,四姐凄厉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囚室中:“梁翊!我乃先帝敕封贞静夫人,我夫君战死沙场,我望门而守七年,未亡人岂惧一死?但今日我死后必化厉鬼,索你性命!”
狱卒吓得大声喝斥:“大胆!竟敢直呼新帝名讳,诅咒君皇!”四姐冷笑啐出一声,便昂然登椅投缳,娘亲失声痛哭,一手紧紧攥了白绫,一手搂着年方三岁最幼的一个孙儿,只唤四姐的小字:“飞琼……飞琼……娘这就随你来……”凄然转过脸来:“双成……”
……双成……双成……谁在唤她……
……双成……双成……这是在唤谁?头痛得只剩下恶心的感觉,翻江倒海一样,脑中嗡嗡有声,像是所有的血脉都爆裂开来。
……双成……这是在唤谁……
这是在唤谁……这是在唤谁?
眼皮似有千钧重,怎么也睁不开,笑声如金铃一样清脆……双成……白绫,一条条的白绫,像是毒蛇嗖嗖的吐着信子,缠到人颈上去,透不过气来……
好冷……冷得像是九重阴狱……身体直似一块寒冰,什么知觉都失去了,连痛都觉不到了……四处皆是黑,浩如瀚海的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吞噬了一切的黑……时间仿佛凝固……永生永世只剩了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