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沉鱼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眼睑上被柔软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细密的吻好似雨点般落下。

泪水再次溢出眼角,姜堰也逐一吻掉,可是却怎么吻都吻不干净,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我的小丫头越来越爱哭鼻子了。

他眼神清明,不带一丝欲色,只是轻轻地搂着她,听着她小声的啜泣。

“不用为我心疼,都过去了。”

“……”

姜沉鱼吸了吸鼻子,心里不只有怨气,还有怒气,豁地睁开眼睛,瞪着他,“为什么不心疼,怎么能不心疼,难道我没有资格和权利心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姜沉鱼胡搅蛮缠起来,“什么叫都过去了,你这过去了,我这儿还没过去呢!凭什么,凭什么大人犯的错,需要你来承担,凭什么你要吃那些苦,凭什么我不能生气心疼!!!!”

“……”

她突然的暴发,让姜堰有些傻眼,嚅嗫了一下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心里涌起无限的暖意。

“他们凭什么那么对你!”

“人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大体不过都是恃强凌弱罢了,此消彼长,你弱他强,便如同刀俎鱼肉,毫无道理可言。”

姜堰悲观地说。

他所经历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在诠释这个道理,直到他遇见阿鱼,她像是黎明前的第一道光,极致的耀眼,仿佛可以驱散一切的黑暗。

一定要护住这束光。

“不!”

姜堰将他的脸掰过来,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阿淮,世间没有公平,但是有道义,有天理昭彰,有因果循环,有深情不寿,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我……”

这一刻,姜堰觉得自己好像愿意相信真的有所谓道义和天理的存在,只要有她在,他就愿意相信。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姜沉鱼咬着后槽牙,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愤怒过,愤怒到可以毁掉一切。

“好。”

姜堰笑了,眼底满是暖色,她没有劝他算了,都过去了,更没有说一些无关痛痒的漂亮话,她说要去拼命,不放过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很好!”

姜沉鱼跳下床,去找纸笔,拿到姜堰的跟前,“来,写下来,他们欺负你了,我就帮你欺负回去,还有侯府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看着手里的笔,姜堰哑然失笑,提笔又放下,“回头让廿一给你一份名单。”

“这还差不多。”

姜沉鱼说话瓮声瓮气的,鼻子有些塞,正准备把纸笔放好,就发现自己双脚已经离地了,“诶诶诶,你放我下来。”

“……”

姜堰没理会她的挣扎,把人捞起来,便放在了床上,用自己的汗巾给她擦脚,“地上凉,鞋袜都不穿就跑。”

说着,还在她的脚心打了一记,姜沉鱼嘤咛了一声,颤音妩媚,姜堰的眸子又暗了几分,眼尾有些微红,喉头滚动了几下,默默地将她的脚塞进了被子里。

“这里。”

姜沉鱼往里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人位置,十分大方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太冷了,你也上来,咱们到被窝里说话。”

“嗯。”

姜堰微微颔首,瞥见她纤细的手腕格外白皙,上头系了一个狼牙,羊脂玉一般的手腕多了些许野性,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你喜欢这个?”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狼牙看,姜沉鱼以为他喜欢,便将递了过去,让他仔细瞧瞧,可是没想到手刚伸过去,便被人一把捏住,连她整个人都拽了过去。

“阿鱼!”

姜堰低哑地声音,暗金色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尾染上了欲色,耳尖微微泛红,毫不客气地咬上她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