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姜沉鱼咬着牙，恨恨地说，“我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晚，姜沉鱼便如约来到了湖心亭。

顾昀穿着当初他们相遇时候所穿的那身衣裳，背对着姜沉鱼，站在亭子里，可是此时，他的身形已经非常消瘦了，压根撑不住这件衣服了。

空空荡荡的衣摆，好似要乘风归去。

“明月呢？”

“……你来了，小鱼儿。”顾昀转过身来，神色倦怠，形容枯槁，脸色惨白地好像棺材里倒出来的一样，已经没有活人的样子了。

“明月呢？”

姜沉鱼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只想把明月带回家，顾昀苦笑了一声，“你果然不是为了来见我的，你是为了明月，也仅仅是为了明月。”

“是。”

姜沉鱼直截了当，“之前，我们还能做朋友，我也感谢你曾经帮过我，但是……你杀了明月，杀了李大夫一家，他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我从来都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想要你爱我。”顾昀说得太过于激动，连声的咳嗽起来，“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为什么要爱你？”姜沉鱼反问，“凭什么要爱你，你有什么值得人爱的呢？”

“是啊！”

顾昀低声地自嘲的笑笑，他看到姜沉鱼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忽然松了一口气，如果得不到她，能死在她手上也是一种幸福吧？

他猛地上前一步，吓得姜沉鱼从袖子里拔出了匕首，对着他，“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好啊！”

说完，他便朝着匕首撞了上去。

刀刃划破肌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姜沉鱼一跳，但是她并没有松手，而是将匕首往顾昀的胸膛里送了进去，然后又拔了出来。

血飞溅开来，沾在了她的衣裙上。

“阿鱼！”

“我没事。”

姜堰飞快地来到姜沉鱼的身边，拔出佩剑，挑了顾昀的脖子，一道鲜血喷溅在了一旁的墙上，留下暗红的飞花。

“想死在阿鱼的手上，你不配。”

“明月，明月找到了吗？”

“嗯，放心，已经安顿好了。”

“好。”

“他怎么办？”姜沉鱼低头看向倒在地上，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顾昀，拉起姜堰的手，“咱们走吧，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好。”

……

两人走后，从树丛里窜出一个身影，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好看的银饰，走到亭子的中央，蹲在顾昀的身前，“啧啧啧，好可怜啊！”

“赫赫……”顾昀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说你要做什么？

“我的身边还缺一个傀儡，我看你长得好，正合适。”阿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便用自己的秘药，涂抹了顾昀的伤口。

没一会儿，血就不流了，甚至连伤口都没有了，同时，顾昀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灰扑扑的，好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仆人了，跟我走，子云。”

那天之后，京城不再有小秦王这个人，江湖上多了一个苗塞女子，身后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傀儡，不许人看，更不许人碰。

顾昀一死，姜堰的军队势如破竹，一举拿下京城，进城的那一天，满城的老百姓夹道欢迎，攻破皇宫的那天，是一个晴天，可是皇宫的顶上却满是秃鹫在徘徊。

大势已去。

秦王靠在自己的龙椅上，像是睡着了，如果他的胸口没有那把血淋淋的匕首的话。

太后得到消息后，失魂落魄地站在殿前的阶梯上，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经营半生，终究还是这么一个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是命……哈哈哈，当年这个皇后，就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