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公主笑话,梁婉那样的姑娘,在我当时看来和天仙无异,便是在梦里都没敢肖想过。”

“可是梁大人说她喜欢我,我回到学馆,隔了两日,我后知后觉地开始觉着高兴,我想着,可能是我书读地还不错,生得也还算能入眼,兴许像她这样家世好的姑娘,都不在意那些旁的,只看重人品学识。后来再见到她时,我同她说,若她愿意下嫁,我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看重你的学识,倒也没说错。”周则安叹道。

方沅嘴唇嗫嚅着,却什么都没说,连笑都笑不出来。

傅瑶光想了想道:

“方沅,定州地动之后,城外像你和你母亲这样的人家多吗?”

“多。”方沅道。

“地动过去之后,城外不知多少人日子都过不下去,我和娘当时还有个草棚,好些人都是幕天席地的,连个遮蔽都没有。”

“地动,饥荒,洪涝,当年朝中接连六次拨款派人来赈灾,是我朝自开朝以来最大力度的一次赈灾,方沅,你可记得当年定州官府有何举措?”

晏朝声音冷凝,蓦地问道。

“没有,当真没有。”

“但凡当年有人管过我们,定州便不会死那么多人,后来的那场时疫完全是人祸所至,仅地动和饥荒,死的人就已经很多了,埋不过来,也没人核对,官兵将人抬到壕沟里,就那么掩埋了,后来发了洪水,那乱葬沟被冲开,不知多少人死后还被冲到外面,后来便发了时疫。”

傅瑶光听得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