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都没得罪过你,偏你当时每次提及谢瞻都阴阳怪气。”

“没有阴阳怪气。”

晏朝声线平直,“臣向来都是实事求是。”

“这样啊。”

傅瑶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朝他晃了晃。

“那谢瞻给我的私信,实事求是的晏大人想看吗?”

晏朝面色微顿,倒是没夺,盯着信封上的火漆瞧了一眼。

“什么时候的信?”

“今天刚收到的。”傅瑶光笑道。

“信中写了什么?”

“晏大人想知道?那可以直说想看,本公主并不介意。”

傅瑶光纤白的指尖夹着那封信,在晏朝眼前晃了一遍又一遍。

迎着她笑吟吟的神色,晏朝从她指间将那封信拿起,面色从容地拉开她的衣襟,慢条斯理地将信一点点地推回她怀中。

“既是公主的私信,臣并不想看。”

晏朝将信收进她衣怀,也不抱她了,也不在困着她了,转过身走到茶桌边坐下,自斟自酌,垂着眼也不看她。

傅瑶光看他片刻,也来到他对侧坐下,再度将信封拿出来,拆开火漆,打开信纸,就在他正对面逐字逐句看得尤为认真。

可直到她看完,晏朝仍是在她对面喝茶,一副全然不介怀的模样。

她看他一眼,想了想又道:

“既然晏大人不想看,那想必我给谢瞻写的回信,晏大人也不想看了?”

“公主请便。”

傅瑶光慢慢伏到桌上,将信摊开递给他。

“是父皇的信。”

“晏大人你真没劲,一点都不配合。”

晏朝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落在桌上,蓦地起身来到她近前,揽过她的腰和腿,将她扔到床榻上,扯下帷幔和衣上了床,勾过她的脸便覆了下去。

“想看我吃醋?”

他在她颈间重重地吮过。

“喜欢在我面前提谢瞻?”

晏朝解下她发鬓间的珠钗环佩放到一旁。

“还想在我面前给谢瞻回信?”

他单手撑在她上方,另一手解了腰间的玉带钩塞到她的手里,他弯了弯唇,沉声慢道:

“公主可要拿好了。”

“若是掉了,到时候公主又得哭了。”

“真的不是谢瞻的信,在桌子上,是父皇写的。”

傅瑶光下意识握住他塞过来的玉带钩,低声重复道。

“不是么?”晏朝不置可否。

他从袖中抽出另一封信,放到枕边。

“那封信不是,那这封呢?”

傅瑶光偏过头看,一见便觉着血气往上翻。

纸笺是她宫中父皇特赐的、镂着海棠花的金笺,是她受封号那年贡进宫的。

她从旁拿起,抽出里面带着金纹海棠花的信笺。

确是她曾经写给谢瞻的私信。

其实只是寻常的邀约,约他去赏梅花,只是上面的名头是子慕,是谢瞻的字,落款落的是瑶光,她当时想写瑶儿,但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又不愿落安华公主的封号,觉着生分。

但这些其实也都不是最主要的。

她转过来望向晏朝。

晏朝见她认出来,眸光也从纸笺上收回。

“公主的字,写得不错。”

他语气淡淡地赞了句,“和晋王不相上下。”

傅瑶光也有些懊恼。

这封信不用问也知道,还是谢瞻让他的人故意拿出来的。

她摹谢瞻的字,早些年写得还不算是像,近几年的,几乎能以假乱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