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春芜在侧看得心思惶惶,女郎不会是对那胡人生出感情了吧?不动声色地上前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貉子毛披风,劝她:“已经二更天了,夜里冷,女郎别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将书自女郎肘下抽出,瞧清她看的是陈业滴骨验亲一页,拾过枚鎏金鹦鹉纹书签插在书里即放回了书架上。谢窈于是点头:“也好。”

春芜扶了她去寝间,方欲躺下,屋外的侍女便来报:“王妃,殿下和二公子都回来了,眼下去了祠堂那边。”

她轻轻点头以示知晓,侍女知她等了一晚上了,又试探地问:“殿下回来了,您要过去吗?”

她过去做什么?谢窈微微脸热,本想叫人送件衣服,瞧见侍女一脸的期待,似是在窥探她的情绪,心底便生了恼,冷道:“我累了,先睡了。”

他那么能折腾,只是一晚上而已,难不成还会生病吗?

这厢,斛律骁擒着弟弟下了马车,径直去了祠堂。

乌金的马鞭攥在手里,他将斛律羡按倒在祖宗牌位前便开始抽打。斛律羡一声不吭地任他责打,等到二十鞭抽完,已是冷汗淋漓,滴水成冰的天儿,发丝上亦滴下冷汗来,他却始终固执,连声冷哼也不闻。

斛律骁失望不已,握鞭的手皆在发抖:“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裴家算什么东西,当年母亲生下我不过三个月,裴司空便一纸御状告到高焕那儿,说我是前朝的余孽,全家都险些掉了脑袋,我看在他中风遭了报应不予追究留到今日已是仁慈,你却和他的孙女搅在一处!还叫她试探出我的身世,你当真以为,我这个位置坐的很舒服是吗?”

母亲同裴家的这桩旧怨是斛律羡从不知晓的,当即如同遭了盆冷水迎头洒下,身子冷得如同湿木。惶然道:“我当真不知……”

“从前不晓,如今也该晓了。”

斛律骁脸色铁青,忆起裴羲和方才那话,又冷冷勾唇笑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阿羡,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忘了裴氏女,此事过后,为兄自然会为你挑一门好的婚事。谁都可以,她不行。”

到底是受了些风寒,自此夜过后,斛律骁便病倒了,一连几日皆昏沉无力,又发起高烧来,不得已向朝廷告假。

与此同时却有流言在洛阳城里若春风不胫而走,魏王身世存疑,并非斛律氏之子,而是前朝宗室彭城王的遗腹子。

第77章 第 77 章

恰是外头流言闹得最凶的时候, 斛律骁病倒了。

起初只是筋肉酸痛,怕寒怕冷,往常康健的八尺男儿, 冬日畏冷贪热缩在炉灶旁的狗子一般, 缩作一团,好不可怜, 后来转而发起低烧来, 汤药服了数剂也见效平平。谢窈迫不得已地照顾他,衣不解带, 人亦跟着消瘦了圈。

期间慕容氏也来看过一次,本怀疑他是在装病,摸摸儿子烧的滚烫的额头, 奇道:“好端端的,这臭小子怎么还真病了?”

她并不知是那日长子心忧次子夤夜跑出去找他之故, 谢窈也不知要如何解释,斛律骁软绵绵坐在榻边喝药,有气无力地说道:“夜里贪凉吃了些冷酒,又骑马兜了一圈, 想是叫冷风吹的。”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用。”

慕容氏一脸嫌弃,又对谢窈笑:“阿窈别看他现在壮实, 他幼时可最是体弱多病,药罐子似的, 那时候我和他父亲跑遍了洛阳城的佛寺道观还有医馆, 后来, 跟着他父亲学了几年武才好转起来。托菩萨的福, 这之后倒也没生过病。如今一场冷风就将他吹成这样, 可真是银样镴……”

美妇人笑得花枝乱颤,被儿子冷眼一扫才忆起这话近来被些市井流氓附会出歧义,哪能用来说儿子,笑笑掩过了。

幼时爱生病?

谢窈觑了床边拢着被子蔫答答霜打了似的男人一眼,心道,她可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

“母亲今日过来难道是特意来揭儿子的短么?”将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