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被贬为嫔位, 杨贵嫔身死,二皇子也没了去处。

一时间,宫中众人人心浮动, 但碍于褚青绾刚险些?小产,胥砚恒又不问后宫诸事,众人只能按下心底杂念,暂时没人敢拿这件事来烦扰褚青绾。

平湖秋色。

陈嫔愣愣地坐在殿内, 一帘之外,琴心跪在外间,她沉默许久, 才磕头:

“琴心前来告别主子。”

陈嫔倏然?闭眼?,呼吸粗重,许久,她嘲讽也自?嘲地说:“我?岂敢自?称是你的主子,何必惺惺作态。”

琴心无言以对。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帘子, 忍不住苦笑一声, 她伺候陈嫔十年,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情分?

她劝过主子的。

琴心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也的确没脸再叫主子二字, 她以头叩地:

“皇上本是命奴婢前往别宫当值,但奴婢已?经自?请离宫,今日一别,奴婢和陈嫔许是再无相见之日,望陈嫔保重。”

陈嫔呼吸一停,她倏然?抬起头。

她咬紧牙关,按住心中情绪,直到听见外间有脚步声远离, 她再也坐不住,陡然?起身,她掀开帘子,外殿已?经没了人影,她快步跑出宫殿,也只能看见琴心逐渐远离的背影。

“站住!”

琴心猛地站住,她回头,待看清陈嫔时,她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两行清泪。

而陈嫔的声音却是堵在了喉咙间。

她叫住了琴心,又能做什么呢?

二人已?经有了嫌隙,她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再留琴心在身边。

陈嫔闭了闭眼?,她从头顶拔下金簪,又命人拿了金银来,她声音沙哑无比:

“你我?主仆一场,你既然?要出宫,前尘往事都既往不咎。”

“世间男子皆薄幸,你从宫中走过一遭,该是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这点金银,算是全?了你我?二人的主仆情分,有钱财傍身,日后你也有立身之本。”

她说:“好?自?为之。”

她最后看了一眼?琴心,没再停留,转身回了殿内。

在其身后,琴心泣不成声,她跪到在地:

“……奴婢拜别主子!”

书山扶着主子回了殿内,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琴心,只觉得唏嘘。

谁能想到这一对主仆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殿内安静许久,外间有动静传来,陈嫔嗓子干涩,她下意识地喊:“琴心……”

书山沉默。

陈嫔也蓦然?回神,许久,她闭上眼?:

“书山,奉茶。”

书山心中叹了口气,退出去让人备茶水,只是不等?宫人烧好?热水,就见外间有人急匆匆地跑来。

书山认出来人,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小徐子,她心中立时一个咯噔:

“怎么了?!”

小徐子跌跌撞撞,一个不稳,直接摔到在地,他慌乱地指向外面:“不、不好?了……出事了!娘娘!二皇子出事了!”

他情急之下,一时间忘记改口,慌忙地指向外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书山脸色骤变,里头的人听见声音,立即跑出来,她掀开帘子:

“怎么回事!”

小徐子浑身颤栗:“二皇子听说娘娘被贬位,一时心急来看望娘娘,但皇上有令,让奴才等?人看住二皇子,谁知道?二皇子居然?趁奴才们?不备之时偷跑出来,等?奴才们?发现不对劲时,再出来寻找,直到……直到在银水湖中看见了二皇子!”

陈嫔脑海一片空白,她浑身一晃,险些?倒地。

是书山惊恐地扶住了她:“主子!”

陈嫔握住她的手臂,她呼吸急促,咬牙强行让自?己镇定,唇肉几乎被咬破,要溢出血来。

她不能慌!不能乱!

舟儿还在等?她!

陈嫔抖着唇,没管任何人,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