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瞬间席卷了她,外间众人只听见里面陡然传来一声惨叫,吓得人失色,胥砚恒骤然扭头?转向窗口。

那里没有人叫太医。

是平安的。

胥砚恒这样告诉自?己。

里头?传来褚青绾后悔的声音:

“疼……我不?生?了!皇上……我不?生?了!好疼!”

哪有人生?了一半不?生?的,尤其这还?是皇嗣。

昭阳宫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其余妃嫔也觉得惊愕,怀上皇嗣是她们?的福分,怎么有人敢说不?生?了这种话?

便是她们?这位皇上再?不?在乎皇嗣,也未必听得了这种话。

胥砚恒想笑,她便知道不?可能停下来,才会喊这些话发泄情绪,但胥砚恒笑不?出来。

褚青绾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见嬷嬷叫她:

“娘娘,娘娘,快喝口参汤,千万不?能没了力气。”

褚青绾迷惘地睁开眼,她任由摆布,艰难费劲地抬起头?,脊背都在发抖,碗被递到嘴边,她拼命地吞咽,许是参汤有神效,她四肢渐渐又了力气。

她眼泪都要哭干了。

……怎么还?不?出来。

天色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里头?惨叫声持续了多?久,胥砚恒和一众妃嫔就?站了多?久,这一晚,没人能阖眸。

在天际将要破晓的那一刻,产房内终于?传出惊喜声:

“出来了!出来了!”

胥砚恒陡然抬头?,脖颈僵硬,他却好像没有察觉,须臾,产房从里头?被打开,是李嬷嬷抱着?襁褓,冲胥砚恒福身:

“恭喜皇上,瑾修容平安诞下皇子。”

同样的话传入众人耳中,重点却不?同。

胥砚恒听见了平安二字。

众位妃嫔听见了皇子二字,一时间,情绪各异,却都只能埋于?心底,半点不?敢流露出来,各个都是松了一口气,满脸菩萨保佑的神色。

胥砚恒没看向襁褓,视线越过众人,他看向产房内:

“瑾修容如何?”

李嬷嬷立即回答:“皇上放心,娘娘算是生?得快的,现在是力竭睡了过去,太医已经替娘娘和皇子都诊脉过了,母子平安。”

胥砚恒从t?始至终都没看一眼襁褓,李嬷嬷有点迟疑,她抬头?问胥砚恒:

“皇上不?看一眼小皇子吗?”

胥砚恒眸色沉沉。

看什么?

耳边女子的惨叫声似乎还?在徘徊,他现在升不?起一点慈父心情,胥砚恒垂了垂眸,平静道:

“带下去,仔细照看着?。”

他到底还?记得加了一句仔细照看,没叫众人生?出惊疑不?定。

热水还?在往产房内送,是要替褚青绾清洗身上,胥砚恒也要跟着?进去,一众人却是拦在了他跟前,胥砚恒脸一沉。

魏自?明愣是没敢说产房不?吉利这等?话,他颤颤巍巍道:

“皇上,女为悦己者容,瑾修容想来也是不?想让您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的。”

胥砚恒垂眸看向魏自?明,他眸中隐有冷意,尚未开口,魏自?明陡然麻利地让了路,他一让,再?没人敢拦。

魏自?明隐晦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真是糊涂了,皇上现在恐怕憋了一肚子火呢。

果然,胥砚恒站在产房门口,他蓦然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依旧跪地不?起的容婕妤身上。

如今才是一月底,天寒地冻,容婕妤早是冻得脸上没有血色,尤其是她被胥砚恒踹了一脚,没人敢给她请太医,她整个人都靠在玉露怀中,气若悬丝。

这幕惨象,没叫胥砚恒有动容,容婕妤若有所感,艰难地抬头?,撞上他的视线,他漠然的声音已经冰冷砸下来:

“明知瑾修容待产,却仍故意刺激,如此心怀不?轨,怎配做皇室妇?”

“即日起,容婕妤,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