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恒只笑了一声, 没说话, 却是答案不言而喻。

胥砚恒也没指望她?能一直在庄子待着, 这庄子还是太小,她?待着未免有点委屈,于是, 胥砚恒说:

“觉得待腻了,便回家中。”

褚青绾轻扯了下?唇。

瞧他?这般自如的模样, 如果她?回了褚家,恐怕他?也会像如今一样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谁敢将他?拒之门外不成?

届时?,才?是真的闹得风风雨雨。

褚青绾明知道他?的心思, 还没那个?脸和他?在家人面前勾勾搭搭。

她?必须得承认,这个?庄子周围人烟稀少,某种?程度上反而能起到一点掩人耳目的作用?。

人心难测,谁都不能保证胥砚恒的兴趣能持续多久。

当觊觎她?的人位置过于超出她?时?,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所以?,在不能宣于众人前,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一来,她?才?有退路。

女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清凌凌地站在那里,他?说她?适合明艳的颜色,偏她?今日穿了身青黛色襦裙,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那股子抵触几乎要冒出来,胥砚恒挑了挑眉,他?抬手抚了抚女子脸颊,他?说:

“朕走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又似凝着什么情绪,一点点敲砸在女子心头,让她?情绪不由得泛起波澜。

褚青绾眼眸轻颤了一下?。

他?没停留,转身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脚步也不曾有一点迟疑,一如他?这人,想做什么便不会有任何犹疑。

人一走,褚青绾眸色一冷:

“叫庄子中的人将嘴巴闭紧了,闭不紧的,就全部送走。”

迟春郑重应声:“奴婢会处理?好的。”

与此同时?,褚家和谢家和离一事闹得风风火火,满京城没人不知道这件事,谢贺辞一再上门地求见,但褚家都闭门不开,来得次数多了,褚夫人有点不耐烦了。

“让他?进来。”

谢贺辞进到褚府时?,不是一般的狼狈,他?这两日来回奔波,脸色都过于憔悴。

但褚夫人没什么心疼的情绪,她?心疼自家女儿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去心疼叫她?女儿委屈的人?

谢贺辞顶着褚夫人冷淡的视线,他?脚步一点点变得沉重,不论?是和褚青绾成亲前,还是成亲后,褚夫人待他?一直都如自己子侄,从未有过如此冷目,也因此,他?越发意识到褚家的决心。

他?站住,声音艰涩:“娘。”

褚夫人拧眉,她?抬手打住谢贺辞的话,直言道:

“自你六岁起到了褚家,我自认不曾亏待你一分?,阿凌他?们有的东西,都会补一份给你,说待你如亲子也不为过。”

这字字句句都压在谢贺辞的肩膀上,压得他?几乎要抬不起脊背。

而褚夫人的话还在继续:“当年?是你亲自求娶,从京城千里赶路到江南,言明你一辈子不会纳妾,叫我放心将绾绾交给你,你绝不会叫她?委屈半分?。”

“可实际呢,绾绾嫁给你不过三年?,如今你谢家要纳妾一事居然要闹到宫中,可见绾绾平日在你府中的处境。”

褚夫人越说,眼中越是无法抑制的失望:

“谢贺辞,不是只有闹到眼前了,才?叫委屈,平日中的琐碎足够磨灭任何情谊。”

“婆媳关?系是否微妙,作为丈夫的你在其中关?系甚大,但你又做了什么?”

谢贺辞脸色煞白,许久,他?艰声:“娘,我……”

褚夫人不是要听他?认错的,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念在褚家往日尽心尽力帮你的份上,不要再将这件事闹大,尽快签署和离书,就当是你放过绾绾,全了这十几年?的情谊。”

……放过。

谢贺辞怔住,褚夫人言辞犀利,叫他?蓦然意识到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