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恒一点点扣住她的手,他回答:“是我来晚了。”

若他来早一点,也不会有谢贺辞什么事,不是说二人往年情谊不值一提,而是他不会给谢贺辞任何机会。

况且,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之言?

有人抚摸她的脸,低声问?:

“和我入宫?”

褚青绾愕然:“今日?”

胥砚恒理?所应当地说:“他们在收拾坤宁宫,你不提前去?看一眼,万一布置得?叫你不满意?”

褚青绾没忍住诱惑,终究是跟着胥砚恒入宫了。

胥砚恒唇角翘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幅度,又很快被?他掩下。

褚青绾不是第一次入宫,却是第一次站在坤宁宫前,魏自明早就将坤宁宫的舆图拿来了,她被?胥砚恒牵入坤宁宫的那一刻,宫中该得?知消息的人也都得?知了消息。

长乐宫,宋昭仪被?关着禁闭,前些?时日,二皇子落水,即使没什么证据指向她,但愉妃各种哭诉,最终她还是被?关了禁闭。

当然,愉妃也没能讨得?好,二皇子直接被?送到了皇子所。

宋昭仪得?知封后的消息后,才蓦然意识到胥砚恒在做什么,这?是在叫她们自相残杀,削减她们在宫中的影响,好给某人铺路腾位。

何其狠心?。

宋昭仪眸眼一狠,她抬手叫来竹归,低声耳语了几声。

竹归忍不住地抬眼,最终沉默应答:

“奴婢知道了。”

宫中有人对?这?位未来皇后好奇,但碍于胥砚恒震慑,没一个人敢在此时冒头?,褚青绾安生地逛完了坤宁宫,忍不住地朝胥砚恒看了一眼。

胥砚恒偏头?回望,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口吻平淡:

“既是让你入宫,就不会叫你败兴而归。”

褚青绾听出了什么,她轻颤眼眸:“那是最好。”

她入宫的时间不止今日,他便是能叫她永远不会败兴,才是最好。

半年时间转眼而过。

这?一日,褚青绾早早被?叫起来,又经历了一次成亲时的折磨,待彻底踏入皇宫时,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筋疲力尽,但还未曾结束,她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上,被?褥下铺了好多枣子桂圆,有些?硌人。

忽然,有脚步声平稳传来,没人敢灌他酒,于是,某人清醒地到了殿内。

挑杆挑起了红盖头?,褚青绾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她仰起脸,和某人四目相视,他惯说她穿明艳色最好看,再没有比正红更明艳的颜色了,凤冠霞帔仿佛给她镀了一层盈光,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眸若秋水,略施粉黛的双颊似是晕开?浅淡胭脂的宣纸,以至于某人眸色有一刹间晦暗。

红盖头?和挑杆一起落下,胥砚恒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合卺酒?”

忍了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胥砚恒这?么对?自己说。

然而在合卺酒才被?饮下的那一刻,杯盏陡然落地,褚青绾惊呼了一声,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她咬声:

“……将凤冠先拆下!”

跌落在床榻上的那一刻,胥砚恒才意味深长地回答她:“再戴一会儿。”

褚青绾不明所以,直到凤冠上的步摇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时,她才陡然明白了什么,脸颊忽然涨红,绯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她轻喘了两声,捂住耳朵不敢去?听,有人咬上她的唇,或咬或磨,缠得?她浑身?发软。

红烛滴蜡,一点点燃烧殆尽。

直到风雨平息,凤冠也如愿以偿地被?拆下,褚青绾早没了一点力气。

胥砚恒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满殿黑暗下,褚青绾哽咽着骂了声什么,胥砚恒低笑了一声:

“绾绾求仁得?仁,怎么还不高兴?”

她要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放着钩子这?么久,他没意见,但她总不会觉得?他真是什么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