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不行了”,老陈说烧伤的惨状难以形容。碱厂医院当初是专为这些事故外伤所设,日常病治得一般,紧急救命的手艺才厉害。即便如此,院长来了也说实在弄不了,得转到省里大医院,结果人还是没了。
周锆忽然说,“我出去一趟。”
陈因因心底一沉,想追上去。
张素梅拦住她,“他是又想起他爸了,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待着最好。”
周锆和他爸的最后一面,是在阳光和煦的早晨。他爸上班前笑着说,下班回来陪他打棒球,然后失约了。
据说,在反应塔的高温高压里,人会瞬间蒸发,只剩下墙壁上一道浅浅的痕迹。周锆能看到那道痕迹,在他每一场重要的比赛,在他每次旧伤复发时。
但他想念他爸时,周围只有空寂。
于是他就跑到操场上一圈圈地跑,一垒垒地上,直到肩头再次剧痛,那道痕迹便会出现。但今天,当他跪倒在沙地上时,出现的是李明敏。
明敏伸出手,“起来,这样没有用。”
她方才带水果给明诚,听了几句爸妈的唏嘘便跑出来,回神时人已在看着周锆。她没有办法不来,周锆只对她一个人袒露过他的痛苦。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有用?”
周锆依然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李明敏,倔强的眼睛因为含泪变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