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陈因因都懵了，问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他嘻嘻哈哈说，考试又不要钱，不考白不考。但他真的拿出书本，开始复习。

傍晚，宋微来找他，自行车往陈家小院门口，问要不要去湖边兜一圈。

“太远了，就文体中心吧。”

开春时节的操场上，总是弥漫着特殊的味道，像是刚下过的雪，刚发芽的草籽，像车间里挥发的机油味。宋微皱着鼻子说，“你身上还挺好闻。”

周锆一掌推开他，质问他又犯什么病。

“听说你要去考那个进修班，我来好奇一下，你不打棒球了？”

“打啊，但这不是一直没有比赛可打么”，周锆经那晚的事之后，对宋微没了出于自尊的遮掩。他感到一种比刚进厂时更刻骨的迷茫，因爱情而起，却又远超爱情的范畴。

“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从李明敏跟我说觉得你更好之后，我就在想我确实挺不靠谱的，学习一般，还老想着打棒球这种不正经的职业。”

他曾笑话读书不过是做书呆子，想来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所以他这次想认真试一试，证明他只要想学也可以做到。

“哦，我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现在对因因到底什么心思？”

宋微说着退开一大步，抱着手臂作保护的架势。那一脸无辜劲儿，看得周锆拳头还真硬了，勉力按下后无奈地抱怨，“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打岔，我刚”

刚情绪饱满起来，等你鼓励。周锆把话咽回去，仰天长叹。

“你先回答我，我再安慰你。”

宋微扬着下巴提条件，欣赏周锆被看穿后的震惊，抿住要上翘的嘴角。

“你故意的吧”，周锆撸起袖子冲过来，“我本来都想翻篇了，你要非这样，那我干脆说我喜欢因因得了。”

“你这是不尊重她”，宋微一把挡下周锆的手臂，眼神蓦然严肃。

周锆一怔，手落下来后沉默半晌才再开口，“那如果我说经你一问，我发现有些时候的确搞不太清楚，我好像是有点喜欢因因，你不会又要揍我吧？”

“我会。”

宋微斩钉截铁，眼神泄露杀气一瞬，而后宽厚地拍上周锆肩膀，“但我知道，你就是这性格，不是你有什么坏，你也想避免摇摆但你做不到，我必须得说这是个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