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挺正妻。没想到你还不一样,对美媛心有怜悯。”
唐盈盈笑了笑,道:“这也不是什么正妻和小三的问题,从婚姻关系上来说,我们当然要谴责第三者。但再是宫斗、宅斗的戏码也得有起码的底线吧,为了稳定局面,强拉了一个孩子进来,这孩子的处境,我几乎都不敢想。”
余律师点点头,道:“这孩子真的是可怜。胡总去世后,我听说那个司机严斌突然就辞职了。照这个形势,估计除了蓝姐,也没人能找到他。唉!”
余律师的一声叹息落在唐盈盈的耳朵里,很不是滋味。她扭头看着窗外,过了植物园,便是颐和园精致、高耸的宫墙,一溜锃亮的琉璃瓦,是上上个世纪封建皇权的象征。“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这样的手段。它避开了比自己更强的力量,而向弱者去施力。所以胡总到死蓝姐也不敢告诉他儿子不是他的,所以最后要承受所有后果的是苏美媛这个力量最弱的小三。”唐盈盈停了停,又道,“但最可惜的是,在这一整套动作面前,法律竟然毫无施展的余地。”
听她这么说,余律师也沉默了一晌,道:“法律是管不住人心的。整件事情虽然是蓝姐在布局,但由头却是美媛动了念头,先是想依靠一个私生子不劳而获。跟胡总保持不正当关系的同时,又耐不住寂寞,跟严斌发生了关系。”他说到这里,被唐盈盈上下看了一眼,便失笑道,“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唐律别介意啊。话说回来,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个外人也说不清楚。反正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了,美媛被人掐着脖子,胡家的家产呀,不管是美媛放弃继承,还是要按十几年前那副遗嘱分,最后分分毫毫都得归了蓝姐母女,旁人的想染指半分也不容易。”
唐盈盈心里道,你在客户面前说话又虚又严,跟背后这副爱八卦的嘴脸完全两个样。嘴上却不好说,只问道:“不知道美媛是什么性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忍不忍得下去签字放弃。”
唐盈盈的话像是提醒了什么,余律师怔了怔,沉默了一会,继而又摇摇头,道:“忍不下也得忍啊,拿一套房走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真要打官司,她实在也没什么胜算。”
唐盈盈撇过头,好奇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余律师有一丝尴尬,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美媛也是个暴脾气,家境不好,自恃却很高,不是那种被按着脖子就会乖乖喝水的人。我有点担心这事还会有什么变故。唉。”余律师又叹了一声,过了一刻,他又喃喃自语道,“可是还能有什么变故呢?”
第二十四章 美媛的反击(一)
北京的冬天又冷又燥,酒店房间里的加湿器开到了最大,仍觉得喉咙里像梗了块东西似的不舒服。窗外的寒风呼呼吹了一夜,临近清晨时候,竟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忽然之间,像是一大坨雪白的泡沫在空中骤然炸开。唐盈盈久居南方,多年未见白雪。清早起来,只见整座城都化作了一道道风雪随意累积成的起伏线条,只觉得满心的有趣。光着脚站在窗前,便给方惟安打电话:“北京下雪了,真美啊。我从前读书的时候好像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呼呼啦啦,一下子全城都变白了。”她与方惟安相处得很不错。遇到任何小情绪她总是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而方惟安也总能给到她恰到好处的回应。
方惟安的声音贴着耳膜响起:“那待会拍个照给我看看。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几次雪。唔,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克罗地亚,我那时候刚出国没两年,被派去欧洲参加一个集训营,看到亚得里亚海,跟福建的海没什么区别,也第一次看到了萨格勒布的鹅毛大雪,只觉得天和地竟然能够用这种方式连在一起,特别新鲜。一个战友告诉我,这个地方就是《冰与血之歌》的灵感来源地,我还特意把小说找来看,英文版看得头晕眼花,没翻两页就丢一边了。后来回国,又找了中文版的看,也没好到哪去,光那些人名就够了。”方惟安轻松地说。
唐盈盈笑道:“每次听你说以前的经历,都像听特工故事一样。跟平常人的生活真是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