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安顿了顿,笑道:“是不一样,我现在每次看谍战电影都觉得他们在胡扯,每一分钟都不会那样轻松。”方惟安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便转口道,“对了,你还要在北京待几天?我这一周都在深圳,没有外出的安排。”

“我估计还得有个三五天吧。原本以为过来走个流程就完事了,结果出了大变故,现在事情僵在这里。合作的律师建议这几天先做一下清点工作,再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唐盈盈回答道,她看了一眼窗外漫天飞舞的白雪,犹豫了一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你有空的话,想来北京一起看雪吗?”

方惟安想了想,吃吃笑道:“又来忽悠我,上次放我鸽子的帐还没清呢。”

唐盈盈笑道:“所以这次再盛情邀请,一并补足了。”

方惟安只犹豫了一刻,便断然道:“我看还是算了。兴致勃勃地往北飞,落地后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居然不是北京欢迎你,而是准备来接你的人已经回深圳了。这经历已经在我心里变成一小块伤疤状的阴影了,轻易还是别去碰它。”

听他这么说,唐盈盈觉得有些别扭,又想起了他的舒适区理论,怕是这种邀约已逾越了他的舒适区吧。面上却仍笑道:“还记仇呢?上过战场的人,心理至于这么脆弱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见过生死的人越是敏感脆弱。”方惟安感到了唐盈盈的不愉,又道,“这样吧,虽然我人不过来,但我可以一直陪你,保证你随时打电话都能找我。”

唐盈盈当然知道这是缓解紧张气愤的台阶,便也配合着嗔道:“好呀,现在是早上 7 点 15 分,离开始工作还有一个多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得一直陪我说话。”

方惟安在那头笑了笑,道:“女孩子果然是撒娇比理智可爱的物种。行啊,我就一直陪着你。你想聊些什么?”

唐盈盈笑道:“你陪我聊天,当然是你负责想话题。”

方惟安默了片刻,失笑道:“好吧。那我给你讲个我在克罗地亚遇到的趣事吧,正好刚刚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方惟安停了停,又道,“那时候我们在克罗地亚集训,正好是冬天。营地在首都萨格勒布城外一百多公里外,最近的市集离我们那也有二十公里。营地里经常会来一些小动物,长得最可爱的是一种像豚鼠又像狐狸的动物,嗯,准确来说,就像是长得很肥很肥的小狐狸。浑身的毛都是白色的,摸上去手感特别好。当地人叫它什么名字我也没听懂,我就叫它狐鼠。这动物不怕人,特别喜欢吃蛋糕,我每天下午吃剩的蛋糕和坚果拿到营房门口,就会有三五只奔跑过来抢着吃。喂的多了,一个本地的哥们还不太高兴,跟我说,这种动物很邪恶,让我以后不要喂了。我当时就纳闷了,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怎么就邪恶了呢?那哥们就跟我说,在当地的传说里,这种狐鼠是坏人死了以后的灵魂变的。猎人捕捉他们既容易也非常不容易。每年冬季下雪的时候,拿着当地特质的一种短笛走到林子里,呼啦呼啦地吹上一阵,再过一会儿,你从原路返回的时候,就能沿路捡到不少冻得半僵的狐鼠,带回家里油煎或者水煮都特别鲜嫩,也是当地一道著名的菜肴。游客过来,通常吃到的就是这种半路捡到的狐鼠。”

唐盈盈听的有些入迷,忍不住道:“半路就能捡到?这狐鼠是自己跑出来送到人类的餐盘里吗?”

方惟安笑了笑,不疾不徐道:“狐鼠自己也是一条生命,哪里有这么高的觉悟。后来当地人就发现,这种躺在路上等着被捡走的狐鼠肉质一般,或者过瘦或者过老,他们并不是自愿出来的,而是每当林间短笛声响起的时候,窝里年轻力壮的狐鼠就会驱赶那些年老的或者体弱的,献祭似地让它们呆在路边。所以捕获这种狐鼠很容易,但要真的抓到肉质肥美的又很难。必须找到它藏身的窝洞,通常都在最深的地方。”

唐盈盈啧啧道:“这种算不算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一种方式,只不过是这种狐鼠主动进行的。”

方惟安沉默了一刻,笑道:“优胜劣汰那是一个大的宏观层面上的规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