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直到听了康俊的建议,便决定开门见山的说。在齐元德这样的人跟前,心机只是累赘。

气氛冷了足足一刻,齐元德冷冷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冷硬的嘴角勾出一个三角形,“既然你们打定了主意,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去起诉吧。”

唐盈盈也直直盯着齐元德,道:“诉讼离婚两审终审,一审审限六个月,二审三个月,再加上从中调解的,前后拉扯的时间,为一场结局已经注定的官司赔进去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没有必要。涉及上庭,相互争执,又赔进去彼此十数年的感情,齐先生您真的认为值得吗?”唐盈盈的语气逐渐放软,道,“离婚,并不意味着双方要撕破脸,日后当成敌人相处。Debra 和 Rowan 毕竟会有三个孩子日后需要共同抚育,何必要闹到那个地步呢?”

齐元德冷笑道:“唐律师,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现在要离婚的是 Debra。我们齐家可没有这个意思。”

“是。”唐盈盈快速地接道,“但你们更需要一个孙子不是吗?”

齐元德没好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齐家这些产业,难道日后白白便宜了别人么。”

唐盈盈笑了笑,道:“那就更应该同意离婚了。您仔细想想,您儿子不想离,是因为他跟 Debra 的感情在。可这跟您没关系吧。您反对他们离婚,是害怕 Debra 肚子怀了男孙,离了就不是齐家人了。咱们摊开来说,Debra 的性格您也了解,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离,婚肯定是离得成的。现在签字离了,彼此关系还行,没闹到最后撕破脸的境地,Debra 也愿意承诺,这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姓名权可以给 Rowan,仍然让他姓齐。Debra 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日后孩子还是有许多时间会呆在您这里承欢膝下。失去的只是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而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孩,Debra 是打死也不可能再生的。Rowan 年纪也不算小了,该再婚再婚,找个年轻的妻子继续努力,最多二三年,您也抱上孙子了。也不用再偷偷摸摸搞什么协议受孕。直接了当做试管也高效得多。”

齐元德微微眯起眼睛,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唐盈盈的意思,语气便有些好笑道:“照你这么说,都是在为我考虑了。”

“是。”唐盈盈迅速说道,“我也不明白您有什么理由要反对他们离婚。”

齐元德目光深深,悠悠落庭院里那颗巨大的桐柏树上,这棵树据说还是当年英国都督时期种下的,齐家买过宅子后,中意它的枝繁叶茂,根深延绵,一直细心培育,期望得个好兆头。可如今,齐元德在心里浅浅叹了一口气,眼中没了最初的那份不屑,语气也缓了下来,道:“小姑娘,离婚再婚在你嘴里就是舌头打个滚。那你未免把这婚姻大事看简单了。我们这样的人家,门槛不算很高,却也不低。Debra 是个好媳妇,知书达理、聪慧孝顺,我一直对她很满意。别说她现在正怀着身孕,即使她一直无所出,我也相信她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唐盈盈怔了怔,细细品着了齐元德者话里的意思,不觉失笑。念头转了转,曼声说起了一则寓言故事:“齐先生,我小时候看过丑小鸭的故事,说一只天鹅从小生长在鸭舍里,她的生活范围只有小小的鸭舍和眼前的水塘。这样的生活富庶、安宁。可她终究是天鹅,翅膀迟早会长出来,生性就向往天空和自由。您看中 Debra 知书达理,出得厅堂,是个拿得出手的体面媳妇。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强求她一定能下得厨房,更不要用德言工容那一套规则来约束她。明明是一只已经长出翅膀的天鹅,你们偏要把她的翅膀折断,当肥鸭子养,是心太贪?还是太狠。”

齐元德怒目圆睁,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偏偏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想骂人又想以理服人的模样,“我们齐家从来没拘过她,她要出去做事也是由她。”

“可你也从来没瞧得起她的工作。”说完,唐盈盈低头看了看脚下,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以前 Debra 跟我说过,她每年的收入不够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