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维尔福的孩子,瓦朗蒂娜和安德烈亚简直站在黑白的两个极端。

爱德蒙想着,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为什么她会把花放在这个房间?

他缓步走到卧间门口,发现自己的房门也被从里面反锁了,拿出钥匙,好几次都没捅对。

终于悄无声息打开门,没有过去熟悉的一室漆黑,恰好相反,壁炉里燃了木柴,只有熟悉的布料晾在那,挡了一些光,整个屋内朦胧着暖色,有极淡的香水味道。

床头柜有一本夹了书签的小说,四柱床的帐幔被好好放下了。

爱德蒙小心掀了一角。

足够他看清睡在他床上的人了。

因为眼睫很长,她闭上眼睛时,更加显得人毫无防备,睡相也非常乖巧,身子好好缩在织物下面,小小一个陷在他过于宽敞松软的床里,就好像一下就连着那些柔软的情绪也塞进他的心里。

再没有那些因为复仇而作乱叫嚣的情绪,心中只剩见到她的欢欣,爱德蒙不由屏住呼吸,缓缓凑近。

然后被一只手按住了脸。

终于,爱德蒙想起了这是一个会在枕头下塞着匕首,睡着后依旧保持警觉,能在醒来后第一时间保持均匀呼吸继续装睡,当初其实知道自己不告而别的疑心病。

爱德蒙忍不住轻声问:“你到底有没有睡着?”

“我对开锁的声音很敏感。”扫见他已经洗漱过,不是回家就跑来见自己,洁癖才松了手,又讨好吻了他的下颚,一面含糊解释,“而且我睡眠很浅,几乎不做梦。”

克莉丝的嗓音还有些哑,确实是睡着了才醒。

“继续睡吧,”他柔声说,“明天还有事。”

克莉丝点头,一面顺手撩起被子,不说话,只是带了一些小心和希冀看他。

她要忙的事务很多,工作还算游刃有余,但是除此之外也要完成侯爵的作业(希腊那些文物就包括在内),每天要花不少心神,只要有空,他还会像当初在摄政街陪她午睡一会。

这还是头一次夜里这么要求。

爱德蒙把暗处的一切都看得很真切,她果然穿着那种胸口有堆叠遮掩的长睡裙。

想到才十二岁的她一个人在公学,因为时时要小心被发现身份,所以连睡眠也不安稳,心一下就被揪紧了。

爱德蒙自然躺进去,将帷幔重新掩好。

如果她搬过来,明天要让他们换个遮光效果更好的床幔。

他一面想,担忧问:“又做噩梦了?”

克莉丝在昏暗里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只是发现,和你一起,我会睡得比较沉。”

算是别扭承认了。

爱德蒙摸索着,把克莉丝带进怀里,

抱住她后,像是把他自己不安的部分也充盈了。

“那就一起睡。”

“手下那里,有我管着,不会乱传。你的身份不会暴露,出现意外情况,都有我保护你。”

“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怕。”

作者有话要说:

纳什:少爷您今晚翻谁的牌?少夫人还是伯爵?

克莉丝:告诉夫人我今晚不去她的屋,入夏了,伯爵抱起来比较凉快。

贝尔图乔:???

第176章 'ivresse

克莉丝醒的很早。

身边的人还在睡, 脑袋凑得很近,被披散的长发刺得脖颈有些痒, 即使安静阖了眼, 锋芒和气质收敛,那张清瘦英俊的面庞仍然显露出一种攻击性的好看。

不自觉屏住呼吸,克莉丝下意识后缩, 想到对方半夜才回来,便悄无声息一点点往外挪。

枕边的人突然呼吸一乱,却还没被吵醒,只是闭着眼摸索,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倦懒凑近, 确定抓到的猎物还在,松了一口气, 捉住人一个翻身, 长手长腿轻松将她整个笼住,手臂沉沉搭在腰上,连腿也不安分纠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