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裂。

由于和家里人缺少沟通,很多时候沈倦习惯了自己承担,也就一直照顾下来了。等到转为寄宿制时才得以享受夜晚的清闲,但那时睡眠已经受了影响,总是睡得很浅,很容易被男生大手大脚弄出来的动静吵醒。

为数不多能休息好的时候居然还是和梁昼和结婚后。

他入睡慢又容易醒,梁昼和虽然回来得晚但架不住教养好,虽然不喜欢他,但至少动作会刻意地放轻避免吵醒他。真的让他一觉睡到了天亮。

不能穿得太随意。

沈倦被闹钟吵醒,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从衣柜里翻出价格不菲的衬衫,太阳穴处针扎似地疼,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要编造近期发生的事情。

来满足继母对这段阴差阳错的婚姻变态的掌控欲,沈倦晒笑,往自己身上喷了些梁昼和惯用的香水。

要表现出他和梁昼和很相爱。

试衣镜里的人装扮精致、面貌清俊,神色却是极其漠然的,像一个华丽但身不由己的人偶,全身上下都诉诸着被束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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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申请车辆要填写来访登记,沈倦轻车熟路地到了自家别墅门前,往电子锁里输完密码,却没想到跳出来的对话框显示密码有问题。

沈倦一愣,眉头深深拧紧,握着电子锁的门把往下压了压,自然打不开,不敢相信地输入了第二遍密码。

还是不对,指纹也显示错误,沈倦拎着大大小小一堆东西站在雍贵精良、装横气派的别墅门口,指尖被挂绳勒得冰凉,猛烈攀升的寒意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半天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原来早在一开始的访客登记,就已经在冥冥之中暗示什么了。

是家里待了很久的保姆给他开的门。阿姨一见到他就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他手上提着的许多东西,高兴地挥手让沈倦快些进来。

一楼没人,弟弟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等在客厅。

沈良意小他三岁,看样子应该是和朋友们约出去玩了,并不在家,否则也不会错过可能见到梁昼和的机会他早上和母亲发了消息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梁昼和临时有事。

沈倦和阿姨打过招呼,被人拉着心疼地说小倦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脸上都没什么肉了,这次回来要多吃一点……沈倦认真听着,突然低低地开了口,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像是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事:“阿姨,家里的密码怎么换了?”

“哦,哎呀!”阿姨一拍大腿,“之前呀,小区里边进了贼,有家被偷了小十万的首饰呢!夫人就命人就把锁给换了,会不会是因为夫人太忙了,所以就……忘记告诉小倦你了呀?”

这个解释说出来阿姨自己都有些迟疑。

沈倦不置可否,但还是冲满脸关心的阿姨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他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舒穆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几张纸不知道在看什么,余光睨见他,招手喊他过来。

沈倦走过去,目光不移地盯着地板:“母亲。”

“快半年没有见了,沈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