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倦那张永远自持的面具又戴上了,似乎面具裂开的那一刻只存在于昨晚、也就是他的床上,那潮红痴态的面容实在让人难忘。沈倦冲他笑了笑,没骨头似窝在沙发里,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问他想吃什么,像真正的一夜情对象。
若不是梁昼和知道昨晚被操昏过去的人的确是他……梁昼和低低地笑起来,觉得他这个态度很有意思,他伸手将阿姨碗里的粥接过来,搅拌后挽了一小勺,吹凉后送到沈倦嘴边,就这么一口口喂了起来。
沈倦面色不惊,自然地张嘴来接,殷红舌尖无意舔过勺子,原先没有血色的唇终于在热食的烘烫下有了颜色,被梁昼和拿纸擦掉了唇角的残留的粥液。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表演过很多次,效果也喜闻乐见。阿姨果然“啊呀”了一声,和蔼可亲道:“先生们的感情真好啊。”
“嗯。”梁昼和随口搭了句腔,“阿姨去拿点活血化淤的药膏来。”
他扯过沈倦的手,动作毫不轻柔地撩开omega的浴袖,好在只是有点淤血,没磨破皮。
而沈倦却在看见这些被掩盖的青紫痕迹的瞬间,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切违背意愿地在他脑子里轮播,被强迫、被刻意放置……令他差点无法维持表面上的稳定。
他下意识把手缩回来,回头看向阿姨站的方向,好在阿姨早已不在原地。
明明夫妻间性爱再正常不过,阿姨看见了也没什么,沈倦却难以遏制地感觉到难堪。
时隔很多年,男人的面容除了轮廓更硬朗了些,几乎没什么别的变化,依旧英俊得很耀眼、靠得近了还会有无法呼吸的眩晕感。包括他对外表现出来的沉稳和可靠,领口上有如大海和森林般广袤清新的广藿香,哪怕有时明知对待他是装出来的温柔,也叫他心动不已。
但在舒穆已经准备好一切,只为让他们离婚的前一刻,他突然感觉到十分平静,这种平静是能看见分手倒计时归零的先知、是对于对方一无所知的唏嘘、也是突然觉得很没意思的漠然。
他也没生气,长叹一声,话语里颇有些真挚诚恳的意味:“虽然没有下一次了,但我还是很想说,我昨晚确实没发情,但我希望如果我真的发情了,我希望你能给我几管抑制剂、或是随便找个人咬我一口,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omega被激素支配到快崩溃。”
梁昼和反感地皱眉,像是因为听见他这么说自己而感到很烦躁,但语气总是说不上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对我来说omega的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同等重要,就算你是我哥故意安插的联姻对象,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以及信息素说到底就是激素分泌,被激素控制得要死要活,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沈倦知道他就是想激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梁昼和对于信息素的反感,但眼泪还是一声不吭地大颗砸了下来,很快拳头攥得死紧,手腕内侧的筋脉依稀可见。
可是受伤的地方真的好痛,我才不管什么畜生不畜生,你给我一点信息素啊,算我求你,就一点,你现在给我一点信息素我就去撕烂那份离婚协议书,和舒穆撕破脸我都要留在这里。
只要一点。
沈倦无视满脸泪痕,轻轻挑了挑唇角:“你当真不记得小允吗?”
他惯有的语气里藏一丝遮掩不住的疲惫,梁昼和不知为何瞬间就听出来了,但面对沈倦的提问依旧不得其解,他并不认识名字里带有“允”这个字的任何人。
“…这是谁?没什么印象。”
沈倦指节揉了揉眉心,表情漠然,无言很久才接道:“嗯,那就离婚…吧。”
“我以为离婚只是你床第之间被欺负狠了的气话。”梁昼和明明水平高度和他差不多,可话语间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势仍然压迫得沈倦十分不适。于是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要离当然可以,在你最终确认的时候我就会找相关人员帮你处理离婚的手续和相关程序,”梁昼和撑着膝盖起身,嗤笑,“只要你母亲同意。亲爱的,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