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李念琛说:“小李啊,我呢,也不跟你摆什么丈母娘的派头了,你跟我们文文这个婚结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

李念琛恭敬地随着她放下碗筷,“您叫我阿琛就可以了,结婚的事情我也知道办得不合适,等到放暑假我爸妈领了我弟弟妹妹到上海了,我就补办酒席,到时候所有认识的同事和邻居我们都请,算是给文文一个交代。”

这些话方萍也不是没听女儿说过,但从正主嘴里出来才总算心定,最少以后女儿不至于落一个“无媒苟合”的名声。她转念想到这婚若是变成真结,到头来还是她们理亏了人家,严厉的口气立刻弱了下来,“我也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啊,我不求你跟文文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你能在还是她老公的时候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尽心尽力了,我也就谢谢你了。”

方萍这话已经近乎掏心挖肺了,李念琛也难再作什么人情文章,可又似乎无论怎么答都将是不尽不实,只好乖乖听着,心里记下了丈母娘的厉害。

沈文澜自晓说话起,便是个“饭泡粥”(沪语,话痨),难得有一餐饭是这样无声地吃完的。饭后学着电视里那些外嫁的女儿一般,跟方萍依依惜别,关照些注意身体,按时吃药之类的琐事,悻悻跟在李念琛身后回去了。

方萍笑她,“天天通电话还这副样子,给人家看到,要笑死你了。”

走在前面的李念琛这时方露笑颜,他受西式教育长大,又是家中的长子嫡孙,中国传统也不由他对父母依恋过度,身边的美国伙伴们更是纷纷早早地就独立离巢,就是认得的几个留学生也是按国际标准教养的,不像沈文澜“反哺跪乳”得这般亲昵。这般于人前毫不隐藏的母女情分他是羡慕的,美式的父母太过“尊重”、“不干涉”,用在中国人的血脉里,总觉少了温情亲近,他心中感慨,自然而然地为这省亲的终章动容。

除去这层对亲情的感动以外,李念琛对于沈文澜这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也觉得稀奇,瞧她方才那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样子,真叫人怀疑现在坐在自己车里的这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作者有话要说:  某次下雨天的时候突然想玩小清新――

雨天 空街 碧树 鸟鸣

接着走了两步决定自己毁灭小清新――

打伞 砍柴 生火 烧烤

☆、烂糊面(下)

李念琛自顾一路开车回去,沈文澜却受不了这样的独处,一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吐了也未尝可成一快,只好用他必然会答的问题轻声试探,“我上次听孙佩佩的意思,你是因为当袁显是兄弟才没跟她有什么进展,她则是因为你家里的情况复杂,不想以后受气,所以才在你和袁显中选择了后者……”

说着她细细观察李念琛神色,竟是不动如山,也不知是真的听不明白普通话呢,还是面上功夫过硬,只好用普通话再轻声做试探,“你其实也知道孙佩佩的顾虑,所以才故意跟我这个土鳖结婚,让她看看她这个样样条件都胜过我的海龟是如何的走宝,你心里怨她爱你不够浓,所以才跟她的伴娘求婚,只是你大概也没料到我会答应……又或者你对自己的条件自信得很,算准了我会答应,然后非要跟我过得好,好给她看。你分明是想斗一口气,其实你又何曾爱得深,你连兄弟情义都迈不过去,拿什么要女人爱你爱得轰烈……”

“你说什么?”李念琛像是完全不懂她大段语速飞快的普通话,转头用上海话问她,神情姿态都不像是作假,沈文澜心中大定,用上海话说路途无聊,所以自言自语打发时间,让他专心开车,其后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把饭桌上憋着的话都用普通话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跟你是云泥之别,过个一两年你要甩我,我也绝对不会死缠烂打。感情这种事,我们的经历差得太远了。”她像是说到了重头戏,神色一变,声音都愈发轻柔了起来,“就说我吧,现在想想,真恨不得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像是现在这样,随口就能扔出两句什么金句警言,惹人家多看一眼也好。哪像是从前,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