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她发力。一边攀一边回头看她的李念琛居然还有心思逗她,“你这么伶牙俐齿,用牙齿咬着上来嘛。”
沈文澜腾出手抓了一把镁粉朝李念琛高高在上的屁股扔过去,却失手偏了方向,正中其家长或许很喜欢看《成长的烦恼》的Mike,但是人家没有生气,反而荡下来团结帮助沈文澜。
Mike属于气质型男,在审美逐渐偏向中性风的国内可能不如旧时吃相了,但是在沈文澜这类审美传统的人看来,宽肩窄臀,虎背熊腰的才是真汉子,于是不惜冒着被师傅扔下去的危险,向自己这场苦难的始作俑者循循善诱,“Dear Mike,你知不知道真心爱一个人,无论你们中间隔着的是千山万水还是千难万险,你都该为她把这些障碍跨越过去,然后告诉她――我是为你而来。”
看着Mike突然黑下来的脸色,沈文澜就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只好抖着机灵耍宝,“当年唐三藏不是也对女儿国国王和各个女妖都说了,‘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么?”
Mike阳光灿烂地一笑,趁着沈文澜都有些晃神了,一把将她往岩壁外推开去。随着沈文澜“啊”一声惨叫和众人的笑声,她也总算平安落地,只是惊魂未定,连连退步,难以站稳而已。
沈文澜背靠着某位壮士,这才得以没有吓得瘫坐在地,转头看看恩公,正是李念琛,立刻勾着他的脖子压惊,“妈呀,你快扶我一下。”
喝完运动饮料又休息了一阵的沈文澜对自己给人民大众留下“弱不禁风”印象的事情懊恼不已,被李念琛牵着回到攀岩区的时候却发觉大家正围着Mike和Cindy女王,二人正激情舌吻呢,围观群众叫好者有之,大笑者有之,吹口哨喊着“不要停”者亦有之。
没能跟上进度的沈文澜惊诧不已,只觉得这两位未免也太过神速了,但也庆幸以后两个人浓情蜜意,必定不会再做出像今天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来了。李念琛对沈文澜多事的本质原因心知肚明,残忍地撕裂她小小的美梦,“Cindy和Mike都是极限运动爱好者,如果他们以后修成正果,搞不好会高空跳伞结婚的,神父和宾客全部一起跳,如果我们也在受邀之列,那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看着沈文澜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忍着笑意继续吓她,“海底婚礼好像也很浪漫啊,不过潜下去以后万一氧气不够就惨了……”
沈文澜丧气如半旧的篮球,低声咒骂着,又为自己苦命的老腰哀叹,还好李念琛一直在背后给她借力。
活动之后,俱乐部全体人员一起找了一家百年老店吃西餐,说这才是纯正的海派风情。炸猪排上淋着的是传统老牌子调料――泰康的辣酱油,滋味很是特别,咸鲜中带了一点点辛辣的刺激,和家里常用的酱油大不相同。这种洋为中用、发明创造的调料历史悠久,几十年前就风靡上海,成为几代人心中永恒经典的记忆。此刻好几个留学海龟却在直呼西餐还是该去最正统的地方吃,这样中不中洋不洋的半吊子真是折磨人。
老店跟不上时代发展是常事,但是但凡历经风雨百年不倒的店,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一种旧时记忆、前辈智慧沉淀下来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又似乎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每个地方都有其文化和故事萦绕着的老旧东西,或许是一个亭子,或许是一个土堆,在这样特定的地方,后辈们往往就像是翻开爷爷日记的子孙,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原来那时候是这样啊,真好”的感慨,所以即使纸张已经泛黄,书籍都开始霉变,我们身处其中,却也很快乐满足。
沈文澜只觉得这个海派已经不是原来的海派了,这个所谓的经济中心经济增长得过快了,快到连人的血脉里都只剩下经济了,一点传承的东西都没剩下。上海的癫狂正是从她失去她的典雅开始的,那个曾经被许多人视为东方夜巴黎的大上海已经不复存在,反而变成了一个营营碌碌,精于计算的小魔都。
沈文澜跟着一群真中产吃了一餐伪小资的西餐,加之攀岩时的劳累,整个人都蔫掉了。李念琛开车载她回去的时候,沈文澜累得话都不说了,而导航仪居然把他们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