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偷看李念琛微微扭曲的面部表情。

李念琛代母受罪的这一下可真叫冤枉,一则他也并没有多喜欢弹琴,如果不是李楚惠一直督促,他也不至于由于积习难改而特意为上海的新居添置了这台钢琴;二则他根本无所谓沈文澜会不会弹钢琴,因为他一向不是很喜欢玩四手联弹。可是现在这样的时机又不好跟沈文澜坦白,只有起身向她邀舞,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做解释。

李念琛此举除了能够证明他是李勰的亲生儿子以外别无他用,因为沈文澜已经被一整天的心理建设逼上了绝路,“你跟小瑜跳吧,诸位尽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份稿子要赶,先上楼了,失陪。”沈文澜不够大气的行为举止必然又该引起李楚惠的一阵挑剔了,她想到接下去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要陪着这位矜贵的婆婆,愈发心烦意乱。

李念琛追上楼来哄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是自觉理亏,只好借鉴公司里的已婚同事的经验,避重就轻地迂回着缓和矛盾,“我妈只是在吃醋而已,毕竟我从前最爱的女人是她,现在结了婚,而且还是先斩后奏的那种结法,她当然会不高兴,所以就把气都出在你身上了。不过不要紧,”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铂金项链来,坠子是个挺抽象的铂金小耳朵,“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听你倾诉,如果你实在很生气,可以揪这个耳朵代替吗?”他把项链交到妻子手上,然后双手揪着自己两只的耳朵,扮作无辜状,等着沈文澜发落。

事实证明女人有时候也是很好哄的,你骗她一成就已经足够,因为剩余的九成,她会为你执迷不悟地自动完善下去。沈文澜伸手揪了揪项链坠子上的那只小耳朵,然后怯生生问他,“那,你说我过会儿下楼看到你妈妈,我该怎么说啊?”

她明明知道在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只有千山万水,他们眼里的一切都是不同,如果要说出一部以监狱生活为题材的电影来,他会说是《肖申克的救赎》,她会说是《监狱风云》,说到底,不同背景的人固执地靠近,即使身体间的距离是负数,灵魂间总还是隔着大洋。

可是这样难得地被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哄着,沈文澜也宁愿暂时为他抛弃掉自己所有的想法,伸出手揽住李念琛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闷闷地说道:“在你妈眼里,我大概永远都配不上你,因为我不够好……”她收紧双手,示意李念琛不要插嘴,“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尽己所能做到最好了,可是遇到你,为了你,我会越来越好。”

沈文澜不敢让李念琛看到自己眼里的水光,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却听到李念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些话可千万别让想到我公司里来应聘的人听到了,不然我面试的时候一感动起来,可能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全部录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