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门外本还在观察他的人们立刻就不客气了,互相推搡着进了门。
“我快饿死了,这儿有吃的吗?”
“实在不行只能去镇上的超市了。”
“帅哥,这大衣不是你的吧?这屋子没人?”
肖淳应着声,不动声色地观察几人一共六人,两女四男。为首嚷嚷得起劲的男人一头枯黄杂毛,脸似猴子,露出来的脸侧、颈项、手背上有伤;走在最后一个进门,沉默不言的男人胡子拉碴,脸色苍白憔悴,黑眼圈很重,右手肘以下全都没了,拿纱布将断口包得严严实实,整个纱布的颜色都已凝成了黑色。
他浑身死气,脚步拖沓,漆黑的瞳孔连光都照不进。肖淳知道这种眼神,是绝望的、毫无求生欲的眼神。
他多看了对方一眼,隐隐觉得眼熟,很快他就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二个月和周宣鸣分配在一起时,楼上那位凶神恶煞,只会骂“关你屁事”的那个男人。
当时平台下来,中间的蛋糕上插着只手臂,他还问男人发生了什么,男人只以“关你屁事”作回答。
原来那就是对方的手臂。
肖淳有些惊讶。他提前找到了彩蛋,直接通关,并没有待满三个月。怎么这男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一旦出了关卡,两方的时间流速就会不一致?
他又看了对方的断臂一眼,整个纱布都成了黑色,纱布底的颜色尤其深,这样的出血量对方居然没死,这可真是命大。
男人非常敏感,察觉到打量的视线立刻朝肖淳瞪了过来。
肖淳没有躲闪,直接道:“我看先生的伤口有些严重,我去帮你找找药和纱布。我会一点包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能帮上忙。”
说着,他想到了于顾后脑勺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仔细处理过。
他语气和善,人看起来温和无害,换个人恐怕会生出几分好感和感激之心,但男人显然没有,他皱着眉,一脸嫌恶,独自坐到了临窗的椅子里,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关你屁事。”
肖淳神色不变,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是他的口头禅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不熟,他们也没热情到想帮对方看看伤口的地步,见人脾气不好,便也不主动相劝。
肖淳搭话只是想借此确定一些事,目光迅速在几人脸上扫过,心里有了答案:这几人本不是一起的,更可能是昨夜临时组队。而那男人也没有认出自己,估计当时光忍疼去了,根本没看清楚自己的脸。
得到了答案,他也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去翻抽屉找药。
一楼没有,估计在二楼,其他人则挤进了厨房,翻找食物去了。
肖淳刚上了二楼,一个年轻女人便跟了上来。女人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长发随意绑起来,瘦骨嶙峋,下巴尖得能戳死人,粗糙的手随意拉开衣柜门往里看了眼,心不在焉的,不时瞥向肖淳。
肖淳装作没察觉,在床头柜最下层找到了一个药箱,刚好就有消炎药和退烧药。
他念着于顾的伤,将消炎药一并塞进衣兜,然后拿起退烧药看了看说明。
女人终于开了口:“你……是一个人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肖淳取出药直接干吞了,转头看她:“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发烧的缘故,肖淳此刻的脸色微微发红,反而看起来很健康。他昨晚淋了雨,头发脏了黏在头皮,身上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若是换做两个月前,肖淳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出现在人前,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可真经历了生死,如今的他反而能平和面对眼下局面了。大家都是如此,没有谁能健康干净活力四射的进入6楼,不如说,身上能不缺一块少一块的进入6楼,已经是难得了。
“没,我就是……我们是昨天傍晚到的,当时还有几队人。”女人似随意地道,“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起的。那队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你……那个,我以为你是被他们扔下了。”
肖淳挑了挑眉,没拆穿女人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