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踩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他下了楼梯,听到客厅里几人的闲聊。

“我运气算好,一直在100层以内,但也不算好,就没上过60层。”

“这已经是撞大运了!”另有人嗤道,“老子整整三个月,就没在100层以上待过!”

话音落,客厅里诡异的一静,下楼的肖淳脚步也跟着一顿。虽然众人不知对方所言是真是假,但谁都知道,长期处在饥饿状态下的人,为了活下去,会在那地方都做些什么事。

这人活得好好的,还有力气骂天骂地,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可想而知,这是个狠角色。

有弱弱的女声转移了话题,聊起别的来:“我来之前正跟朋友聚餐。你们呢?”

另一个女声道:“我在加班。”

肖淳听出来后面说话的这位,是刚才邀请自己加入队伍的女人。他走下楼梯,其他人的视线跟着落了过来,客厅里再次诡异的一静。

但这次氛围跟方才的又有不同。

肖淳狼狈不堪时还能被赞一声长得好看,这会儿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虽然脸侧还有伤,却仍是夺目耀眼。他不外露情绪时,温润谦和,苍白的脸色因刚洗了澡又在发烧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唇薄色淡,圆润的眼型里似映着一汪清泉,看向众人时礼貌一笑,整个木屋都似开出了烂漫春花。

他走下楼梯,选择了坐到临窗的餐椅上。另一边的断臂男人顿时不满地瞪他。

“你是明星吗?”沙发上一瘦高男人好奇打量他,又因这样的小白脸居然没死在7楼而暗暗吃惊。

“不是。”肖淳将无害进行到底,客气道,“普通的上班族,来之前也在加班。”

说着,他无奈地耸肩,看了眼之前邀请自己的女人。女人对上他的视线,没来由紧张了一下,下意识回避。而这一来二去,看在旁人眼里,就像是这二人间多了点什么。

脸上有新伤的黄毛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虽然他跟这群人都不熟,但昨天众人选择了组队,此时队里的女人跟外人有了猫腻,便不亚于背叛。

小白脸还真会利用自己这张皮囊。

黄毛嗤笑了声,双腿往茶几上一搭,看着肖淳:“先生贵姓?”

这声音便是方才说自己三个月都没上过100层的。

“姓肖。”肖淳大方道,“肖淳。”

“什么蠢?”黄毛呲牙,“好蠢?”

队伍里两个女人立刻紧张地瞥了眼肖淳,这让黄毛更加不耐。

他抖着脚,道:“自我介绍一下,张有良。不才,大家愿意信任,当了个小队长。”

他又指自己身旁的瘦高个短发男人:“王庄,叫他大壮也行;那边穿蓝色衣服,脸上有刀疤的,叫疤哥;你旁边那个断了手的,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从头到尾他都不吭声。”

肖淳看向“关你屁事哥”,男人果然没搭理任何人,也没想要自我介绍。

肖淳便又看向沙发另一头的两个女人。

长得矮小瘦弱的短发女人,烫着一头羊毛卷,染了棕褐色的发色,不过此时这羊毛卷更像鸡窝头,她抿着干燥的唇瓣,窄窄的肩膀垮着,小声道:“我叫方丽。”

先前主动邀请肖淳的女人道:“我姓周,周亚俞。”

众人都自我介绍过了,方丽半起身道:“水该烧好了,我去看看。”

她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笑起来时眉头皱着,有种苦相感。

她一走,周亚俞也跟着走了。

不大的客厅终于显得宽松了些,疤哥看起来严肃深沉,实际粗中见细,伸手主动给肖淳递了杯水。

肖淳接过道谢,黄毛视线从他带着伤的手指上瞟过,突兀地道:“我们昨天还碰见过两队人,里头一个女人都没有。在7楼那种吃人的地方,没点特别手段,女人活不出来。”

他语调意味深长,暗示意味明显,大壮嘿嘿笑道:“我问过小方了,她倒也不避讳这个。就是一说起来脸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