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停留在了墙壁上。

素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装裱好的《寒食帖》。

是她在张濯生辰那日临摹好送给他的。

她一时涂鸦之作，被人花了心思拿去装裱，又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书房的正中央，正对着张濯的卧榻，他一睁眼就能将这幅字尽收眼底。

他有多少次躺在这里看这幅字，那时他心里又在想什么？

郁仪正想得出神，一个声音在此刻响起：“赣南的柑橘送来了，我留了一筐，你吃不吃？”

她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张濯已经撑着身子坐直了，他顺手将方才披在身上的官服拿起来搭在扶手上，人还有些昏沉的样子，像是在强打精神同她说话。

郁仪说：“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今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张濯唔了声：“人确实不大清醒，你见谅。”这是在回答她的前半句话。

“只是不想睡了，我还有事没做完。”

郁仪想问是什么事，张濯已经站起身，桌上放着一盘柑橘，里面大概有四五个。

他挑了个最大的握在手里，自然而然地在郁仪身旁的凳子上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剥开橘子皮，手背上的筋络随着他的动作分外清晰。

“我剥给你吃，好不好？”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如是说道。

?[67]芭蕉雨（一）

他明明是问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像是默认了她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