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脱火赤已经感受到了腹背受敌,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还有土尔扈特部都不是好相与的,脱火赤本人若不快速应对,只怕很快就会被生吞活剥。”
“苏给事倒是见微知著。”陆雩道,“你还不知道吧,土尔扈特部六七日前突然反水,派人将脱火赤部团团围住,脱火赤本人率残部突出重围,本人也受了伤。土尔扈特一直想越过脱火赤成为瓦剌部的首领。张大人派人给予脱火赤重创之后,土尔扈特自然不能放过如此良机。所以,脱火赤只能在此刻对我们低头了。”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或许脱火赤不日便将要入京了。”
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郁仪听罢不由道:“献降?”
“看似是投诚,只怕也是个幌子。脱火赤此人骁勇,从来没有对谁低过头,他想要和咱们暂时休战,然后专门对付瓦剌部余下的各部首领。”
陆雩平静道:“娘娘的意思,既然能休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我倒是觉得,不如趁机北上,将他们一举击溃。”
“只可惜兵部和京师中各营才回到娘娘手中,现下用兵,只怕京中能拱卫皇城的力量将会被削弱,到那时若有政变,怕一时间首尾不顾。”郁仪此言在理,陆雩眼底也露出赞许之色。
二人说话间已走到金银台前。
陆雩看向郁仪的目光才收回,便猝不及防地望见了金银台上翩然走过的年轻女子。
她分明没有看他,只是拎着长长的裙摆自金银台的楼阁前迤逦而过。
正值严冬,万物凋敝肃杀,金银台上覆着薄薄的积雪,一滴一滴从檐下掉落。
各色花朵插满永定公主的鬓发,她眉目高华富丽,当真如同从古书中走下来的神女一般。
她是这萧索冬日里,唯一一抹灿烂的颜色。
陆雩站定的脚步,静静地看着永定公主自高台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