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无情道。”丹蘅扬眉,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可那些剑主人情往来,可不见任何无私无情之境。那么,你是离开了神魔战场之后才性情大变的?在神魔战场看到了什么?”丹蘅佯装无意地旧事重提。
镜知抬手,轻轻地点了点眉心:“封住了。你想知道,就得入我识海。”
丹蘅定定望着镜知片刻,哼笑道:“你想得美。”她往后退了一步,自顾自地说道,“我对你不会有好奇。”
镜知对上了丹蘅,那双银灰色的如山雾朦胧的眼中,忽地添了几分伤心。
她虽然跟丹蘅并肩,但与她之间好像还横亘着什么东西,仿佛她只能遥遥地望着这道遗世独立的身影,始终追不上她的脚步。
丹蘅没说话了,她逆着雪风向下走,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了一颗小点。
寒峭的苍茫天地里,谁都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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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雪风很冷,在灌入大殿的时候,满殿的纱幔吹得飞卷。
歪坐在榻上举着杯盏的嬴名封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才得到了消息,那些背叛帝朝的世家已经被擒住,而仙盟的驻地也被帝朝的人马彻底摧毁。从今日起,风浪才从皇都掀起,慢慢地将那些让人烦恼头疼的敌人卷满,慢慢地塑造他的千秋大梦。
只是那样远的事情只在嬴名封心中停留一刻。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些世家中丰厚的典籍和财富。
有了那笔财富填充,他可以像历代秦君一样大兴土木,造宫殿楼阁、亭台楼榭,让那煌煌的建筑来衬托他的雄心壮志。
“六娘觉得那些人如何处置?”嬴名封故意询问。
嬴清言微微一笑,假装没有发现嬴名封眼中的贪婪:“他们是叛国,罪不容诛!臣妹以为,世家私藏的典籍该一把火烧了才是,就是那些东西让人生出反叛之心。至于财富,都是仰赖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才有的,而身份地位则是来自帝朝的恩赐,如今世家败落,财富理所当然该收归国库。”
“可”嬴名封故意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他们到底是先帝时的旧臣,如今先帝驾崩不过数月,这”
嬴名封哪会不想那些碍事的老家伙消失?之所以这样说,恐怕是不想自己担上恶名。嬴清言心中暗笑,对着嬴名封的时候仍旧是一派恭谨:“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处死他们,以儆效尤。先帝待他们不薄,他们自诩高风亮节,可却在帝朝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倒戈相向,如此,怎么对得起先帝的栽培之恩?!”
“陛下仁善,可臣妹愿意为了帝朝的千秋万代,当这个罪人!”嬴清言朝着嬴名封一拜,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嬴名封叹了一口气,他向前走了几步,做了一个扶起嬴清言的手势:“倒是委屈六娘了。”
嬴清言正色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妹必不会辜负陛下重托。”倒是像极了为大秦着想的人,一脸郑重。
抄家一事做得急、做得狠。
有不少人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哪知道天子会如此冷漠无情?朝中盘根错节,多多少少有点裙带关系,一时间不少人要面见天子。可嬴名封将这烫手山芋甩出去后,哪里还会再理会?他只想等着结果。
到时候嬴清言来背负骂名,他来当这个宽宏大量的圣君。
天子对世家下手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别说是嬴梦槐,就连街上的贩夫走卒也有所耳闻。
师长琴一脸惊异:“嬴清言她疯了吗?”仙盟要得罪,世家要得罪,而嬴名封竟然还真像个傻瓜一样让人摆布,“接下来就是世家出逃投靠仙盟,等他们来复仇,嬴清言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家灭门之后,司天局玉衡主之位落到了宗室手中,而他们的园宅、土地、典籍等等,都被那群达官贵人瓜分。树倒猢狲散,背叛者不计其数,只有少数忠心耿耿的人还在支撑。后来的裴家,看似在支持嬴清言,其实也不过是替自己谋私利,她是该恨的。”
师长琴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