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她更像是自毁。她不是在清扫玄州的污秽。”

她心中又想,要是殿下早知道如此,是不是当初就不会向嬴清言伸出援手?

“我近来才得到消息,国玺被嬴危心偷偷带走了。”嬴梦槐并不愿意多说嬴清言的事情,忽地转了个话题。她取出了一幅大荒的舆图来,伸手一点正中心的玄州,又道,“北侧是清州,这里是昆仑剑宗的驻地,昆仑在此处扎根极深,一旦战起,它必入昆仑之手。同理,东侧是祖州,这儿是经纬儒宗的祖庭。而元州、流州在西,须弥禅宗在此传道,这二州之民多崇佛,奉禅宗佛尊为在世佛陀。至于南边的炎州、瀛州,它们临近蓬莱。真正能落入帝朝掌控的只有生州、汴州、玄州、长州、昆州以及丘州六州。

“但是它们错落分布,根本没法拉出一道连绵不绝的防线。仙盟与帝朝之间势力交错,维持了千年。一旦双方交手,帝朝各州会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这样仙盟各宗的势力也会被分散。”师长琴瞥了舆图一眼,舒了一口气道,“还不着急。世家腾位,这是向着朝中、司天局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山崖上的积雪惨白。

这一年的冬季漫长,一场又一场的落雪,持续到了十二月底。

正月的时候,天子正式改元“太平真君”,普天同庆。只是这样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尚且少年的嬴危心就在仙盟以及那些落跑的世族的扶持下在清州登基,改元“龙兴”,称十七代秦君。他自称手中持有先帝的遗诏,又说嬴清言伙同嬴名封弑君夺位,乃大秦的罪人。嬴名封知道嬴危心自立为君的时候自然是暴跳如雷,想要调兵谴将捕捉这个叛逆,一时间大秦两朝分立,天下人心惶惶。

只是推动嬴危心登基,真正执掌这个“大秦仙朝”的仙盟却没有即刻动手的打算。

仙盟在玄州的驻地被铲平之后,仙盟的内部起了不小的争执,昆仑、佛宗以及儒门一众将矛头对准了蓬莱。在他们看来,要不是姬赢留了手,他们早就解决了见秋山,也不需要因那清微雷网离开仙盟驻地。

“姬宗主顾念旧情,可是见秋山翻脸不认人,女儿又是不肖之人,真是白费了一派苦心。”

“其实我等可以理解姬宗主的心,毕竟人心是血肉,谁能彻底无情?只是姬宗主的行径,妨碍了我仙盟的利益,这就不是可以轻轻揭过的了。”

“若是未来蓬莱倒戈,我等岂不是腹背受敌?”

……

昆仑天墉城,四宗齐聚。

殿中人你一言我一语,责备之心丝毫不加掩饰。

姬赢目视窗外。

千山堆雪,万径人踪灭,入眼是一片惨白,竟是寂寞如许。

在回去之后,她免不了想起见秋山那无情的一掌,思绪纷乱如麻。

是不是当初的她们,就不该遇见?

可谁能知道以后,天底下哪有什么早知道?

“那位诸位觉得如何?”姬赢回神,慢条斯理地询问。在一双双锋芒逼人的眼神下,她并没有落在下风。

孟长恒乐呵呵道:“就看姬宗主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