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平静。安挎着背包走在前面,右手紧抓提手,壮实且极富线条美的背影不自然地紧绷着,他察觉到一丝精疲力竭的迹象。

这孩子跟他经常打交道的孩子不同。他们更野蛮,更粗壮,更无所谓,父母大多是酒鬼毒虫,人生腐烂在城市一隅。虽然见解未必一致,但他与酒鬼毒虫的共同话题恐怕比同精明强干的高中教师姐姐更多。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站在房间门口,女孩透过走廊尽头的铁栅窗望着外面的路,忽然开口。

她的眼睛在半空中游移,小心翼翼地捕捉着可能的否定,仿佛他是什么野兽会冲出来攻击人似的。

“当然可以。”他说。

男人把牛肉三明治、油炸洋葱圈和土耳其甜酥摆在桌上,还有苏打汽水和健怡可乐。女孩从她房间取来只比巴掌大的旧鸟笼,里面塞着只啾啾尖啼的麻雀。他展开三明治外包装纸时,她就看着上下扑腾的麻雀,时不时摇晃笼子,姿态老练俨如资深酒客醒酒品酒的动作。

当她伸手去抓耗尽大半力气的鸟儿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让我来?”

女孩的眼睛眯缝起来,里面迸出一抹冰冷强烈的幽光,一声不吭地抓出鸟,指节沾着几屑碎羽,直愣愣地戳到他面前。

麻雀换到更大的那只手中。他闻到一丝禽类特有的气味,恐惧令这小生物的心脏怦怦猛跳,趾爪冷而僵直。他从兜里掏出把折叠刀,弹出约莫两指宽的刀刃。磨得发亮的刀尖对准麻雀肚腹,切入血肉宛如切入黄油。

他把那鸟儿的内脏剔除,递还给女孩时它的眼珠尚还灵动:“这样,你还愿意吃吗?”

安闪烁游移的目光忽然稳定,露出一丝笑容,伸来手握住他的手指。滑腻温热的血在指间传递,指的移动仿佛具有探询的意味,直到鸟儿被放入口中,对面之人神色也没有一丝变化。

略厚的双唇在张合间将雀的血肉骨尽数吞下,她咯吱咯吱地咀嚼,神色欢悦。

“我还能再吃一只吗?”女孩问。

“吃吧。”男人显然松了口气,用相同手法去除内脏。

她的牙齿迅速而坚定地切割血肉,包括羽毛,红润的脸神采奕奕。

当桌面上的食物被尽数吃罢,两人各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他想泡个澡缓解开车的疲劳,但时间不允许。

镜子里的男人身高六英尺左右,肤色浅棕,有???着长跑运动员一般精瘦但健壮的体型。鼻梁或许稍塌,眼睛也比西方人来得细长,但总体而言,套上西服三件套再摆出淡漠表情后,或许能被认成税务局的精英办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