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3)

安比他想象得更快。女孩把湿漉漉长发随意披在浴袍后,就那么不怀防备地敲响房门。他拧开把手的时候叹了口气,将人拉进房内,试图进行一番教育。

可你说过绝不会伤害我。她的目光那么反驳着他。接着她将一缕乌发拈在指间甩向身后,姿态里竟然流连着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妩媚。她指了指他身上的陌生皮套,丢来一个质询的眼神。

“今晚有工作会议。”他解释道。“不过我会在十二点前回来。”

“克劳德说你是卡车司机。”

“差不多,我是清洁工。”

女孩直直瞪着他,眼里闪着凛冽的绿色火焰,像在问你当我是傻瓜?

“清理,打扫,拖地,如果我干和清洁工一样的工作,那么我就是清洁工……好吧好吧。”他举手投降。“假如价钱合适,我也给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做清洁。比如死了人的妓院,火拼后的黑帮,或者替杀手个体户收拾烂摊子。”

跟一个刚满十五岁不久的外甥女说这些,实在有些骇人听闻。但他不知该如何将自己做的工作美化成乖宝宝的睡前故事。但话说回来,想想那些被修改前的童话们吧,创作于饱受战争混乱折磨的时代,全是用来吓唬孩子、让孩子赶紧听话的恐怖小说。

今天同他定下“约会”的是某个大哥伦比亚黑帮的街道分支,属于“内部事宜”。通过线人联络他的大部分都是内部事宜。家人连坐是哥伦比亚人的古老陋习,但出于某种不忍,枪决示众后也会花点小钱将尸体拾掇干净,房产供下一位倒霉蛋入住。

他通常不爱跟哥伦比亚人打交道,但那些富产祖母绿和上等咖啡豆的鬼佬实在有钱得很。

“带上我。”她说。

“不可能。”他不假思索地拒绝。“可不能让那些哥伦比亚鬼佬知道我身边带了个孩子。”

“我说打扫的时候。”女孩的语气有点狡猾。“雷,我已经辍学了,该学一门手艺。”

他愣住了,因为她的身高和日渐健壮的体型让这个提议听起来倒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你不害怕?”男人嘟囔一句。

“得看看才知道。”

“安。”他叹了口气。“除了吃鸟,你还藏着什么惊喜?”

女孩不再回答,露出一丝乖巧的微笑,仿佛从一开始就不曾说话。

03 旋涡

这房间跟猪舍有得一拼。

翻倒的桌椅,烟灰缸里尽是一些烟屁股,茶几上摆着一对威士忌酒杯,深橙的酒液只剩杯底。

光着身子的男人趴在地上,手在死前慌乱中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并令它们泡在血里。凶器看起来是那支二十五年苏格兰威士忌酒瓶,停在床脚,浑圆敦厚的瓶底黏着深浓的血。

死者右额角那道又深又长的割裂伤并非威士忌酒瓶能造成的,但雷不是侦探,无需推理出凶手杀人的正确过程。塑胶冰桶里散落着几根大麻卷烟,已经被水完全浸透了,那股烧糊草药的冲鼻气味仍残留在房间里。

这是安参与的第三个活。这回,他打算全交给她试一试。

女孩套上工作服:无帽运动卫衣跟配套长裤,再用网兜把盘好的发髻罩起来,最后戴上塑胶手套。她先把椅背和地上的胸罩、丝质长裙、牛仔裤和POLO衫丢进黑色大垃圾袋里。接着是肯定沾满指纹的威士忌杯、酒瓶,打火机,零碎的个人用品。

尸体是最难处理的部分,有时交给委托人即可,有时得想法自行处理。

他能搞到专用尸袋。很难割破,不会漏血,外面没有任何会引起注意的装饰字。安试着把尸体滚进尸袋,他能看清她背部和手臂起伏的肌肉。头上凝血的伤口被罩进带有抽绳的塑料袋,她身体绷紧,一边扭转,一边抬起死人的肩膀。

女孩轻轻喘着气,发出沉闷的呼吸声。这半年以来,他教她如何锻炼身体,如何通过日常生活和使用器械,使工作会用到的肌肉快速强劲起来。

她吃得更多了。除了作为主食的鸟以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