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隗祯的眉毛跳了一下。
“不然呢?”濮怀玉的用餐习惯很好,乖乖遵循濮曼吟“手要捧碗”的餐桌礼仪,低头慢慢咀嚼,不慌不忙咽下一口,方才在隗祯面前说轻飘飘地说上一句,“你不吃算了。”
隗祯冷笑:“没吃也饱了。”
然而,当濮怀玉第四次更换不堪重负的餐盘,并且拿起更加趁手的筷子,他忽然觉得腹中空虚,唤来服务生。
“还是之前的口味。谢谢。”
香味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在于濮怀玉的吃相很大口,但是既不粗俗也不紧迫,咀嚼的时候腮帮微动,像只以美食主义作为人生道标的松鼠,仔仔细细将珍贵的食物研磨,不知不觉就能唤醒旁观者的食欲。
濮怀玉喝一口炖汤:“你不节食了?”
隗祯绝不会承认,这其中有她的因素。“你可以多吃点,但别随意猜测我想做什么。”他毫无疑问被餐桌礼仪浸透了,自然而然成为看的人眼里的景观。
“噢。不好意思。”濮怀玉不走心地道歉,“比较好奇你怎么保持身材,看来我猜错了。”
隗祯手里的筷子一滞。
“‘不知羞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好姐姐没有教过你不要对别人的外形评头论足吗’。好期待回应。”
就像采访事业有成的女性时当众问出“你是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一样,濮怀玉不能说毫无恶意,至少有点戏谑的态度。
但隗祯若无其事调转筷子的方向,提起一小把时蔬。
“濮同学,你不需要好奇这个。你还很年轻。”他道,“而且,如果哪天你饿死了,妈妈会很伤心。”
‘任务十四:杀鸡儆猴,警告恶毒男二远离女主(0/1)’
任务来的真巧。“我不会轻而易举死的。”濮怀玉看着他,“就算是为了防止某个人在我死后趁虚而入,我也会赖活着。”
隗祯话中带刺:“哦?濮同学,你别忘了,究竟是谁提的分手”
包厢的门敞开。
“隗先生,您的慢烤牛肋排。”
亲自将主食端上桌,老板临走前悄悄对隗祯眨了眨眼还说没有呢,原来是闹别扭,玩破镜重圆的把戏。
老板一离开包厢,濮怀玉面无表情笑出了声:“噗。我知道是樊雁舟。”
实在是隗祯吃瘪太好笑。
“是他又怎么样?”她将总是妨碍视线的额前碎发拨到耳后,“隗先生,你把樊雁舟看得这么紧,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吧,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朋友在感情上太过cheap的弊端在此显现。
“……呵。戳穿什么?”
濮怀玉不说话,用他挂不住面子的表情下饭,津津有味,顺带含糊不清地提出:“所以,你最好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你嘴里的任何人,应该特指濮小姐吧。”隗祯的反应很快,立马抓住濮怀玉真正关心的,“其他人你在意吗?”
聪明人真不好骗。
濮怀玉即刻编造理由,义正言辞地谈判:“隗先生,无论你告诉姐姐还是樊雁舟,最后都会成为他们两个重新搭上线的由头。你是这么好心的人吗,主动给他们台阶下?”
当然不是。隗祯恨不得他们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等梁淑荷忘记濮怀玉再跟这个人小鬼大的死丫头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完全料到了樊雁舟那副死相。他真是搞不懂,樊雁舟在跟濮曼吟交往前又不是一张什么都没经历过的白纸,从来没说过非谁不可的话,怎么就念念不忘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濮曼吟。
要是濮怀玉跟周家少爷闹到警察局被樊雁舟知道,他很有可能把这当作投名状;被濮曼吟知道,她的追问会让隗祯焦头烂额,更不用说她还有个护家犬似的妹妹。
综合考虑,还真是不告诉比较好。但隗祯不想轻易遂了濮怀玉的愿,轻轻松松答应下来只会增添屈辱感。
“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