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得如在镜中。
即便是在繁华宫廷,热闹长街,镜中的他也总似孤身一人。
“不必。”
他的语调清淡而疏离,可他的言辞却令江萤轻怔。
他说:“今夜,孤会来你的寝殿。”
*
东宫偏厅,幕僚齐聚。
除却徽州的事务外,几桩牵扯甚广的刑部案件同时提上日程。
幕僚们争议不休,似要将东宫的屋脊都给掀起。
幸而今日太子精神尚好,待晌午众人散去时,倒也从中理出些头绪。
他独自在书房中将想到的几件事项记下。
尚未搁笔,书房的槅扇便被人叩响。
容隐道:“进来。”
段宏应声入内,将得到的消息回禀:“殿下,今日六殿下入宫侍疾,未曾去守北侧宫门。”
容隐问:“他如今还留在宫中?”
段宏答道:“六殿下申时便已离宫,此刻应当早已回到府中。”
容隐眼帘淡垂,似半点不曾意外。
母后的病来得蹊跷,多半是为容铮而起。
召他入宫不过是个提醒。
毕竟徽州的事务如今由他接手。若他始终不肯轻放,母后的病怕是还要‘加重’。
此后再去侍疾的便不再是他。
而是般般。
她出身简单,背后没有氏族依靠。
比起世家培养出的贵女,她在东宫的处境更危险,更容易毫无端倪地折在谁的手里。
事后还难以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