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辰后,容铮的偏厅内来了位女客。
“这是你写的东西?”容铮将宣纸摁在面前的案几上,目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说些什么?”
刻意遣退从人的偏厅安静。
姜妙衣也不似在游廊间那般慌乱胆怯。
她福身向容铮行礼,语声温柔端庄:“臣女姜妙衣拜见六殿下。”
“姜妙衣。”容铮挑了挑眉梢:“你是母后的亲族?”
姜妙衣闻言轻轻抬起目光。
支摘窗里的天光落在她那张白皙端秀的脸上。
她微弯的眉眼间生出几缕不易察觉的遗憾:“臣女岂敢高攀皇后娘娘。即便是娘娘的族谱里划出三尺,恐怕也不会见到臣女的名字。”
那便是出了五服的远亲。
这样的亲戚,在长安城的里,姜家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容铮顿时失了兴致。
正当他想要打发姜妙衣走的时候,面前看着温柔恬静的少女轻声道。
“臣女只是为娘娘做事的棋子罢了。”
容铮闻言转过脸来。
他挑了挑眉梢,重新来了兴致:“说说,你都为母后做过什么事?”
姜妙衣低垂眼帘,语声依旧温柔而宁和:“臣女在太子妃衾褥间放过男子的书信。在六殿下府中替您拖延过烈酒发作的时辰。适才还将写有‘鸣枝’两字的诗词交给了太子妃。意在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诵读,好让有心之人非议。”
她的语声平和,神情温婉。
像是丝毫不为这样的事而感到内疚抑或是惶恐。
唯一能让她觉得不安的,便是此刻的事情败露。
容铮眯眸看她。
像是也在探究这张看似温和无害的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致命的心思。
他缓缓道:“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姜妙衣拢裙跪下,那段低垂的颈洁白如瓷:“臣女想请殿下搭救。”
她道:“此前的事并无罪证。可鸣枝一事,太子殿下定会查到臣女的身上。届时皇后娘娘亦不会选择保全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