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道:“臣妾是不是莽撞了?”
容隐否认:“即便你不出言,孤也会是要寻其他理由离开的。”
只要是中途离席,便免不了会令人怀疑。
如今的区别,是众人会将原本应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移到江萤的身上。
这对她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他思量许久,终是垂落眼帘。
“早些回东宫歇息也好。”他取过轩车内的绒毯盖在她的膝上,将掌心隔毯轻贴上她的小腹:“可好受些了?”
他掌心的热度隔着绒毯与单薄的衣料传来。
令江萤的耳缘微红了红。
她蚊蚋般应声。
容隐轻轻颔首,将车内备着的红糖水递给她。
在江萤低头用红糖水的时候,他的视线同时落在碗中微晃的水面。
长安城里的水向来深不见底。
婚宴之后,京中怕是又要波澜暗涌。
*
如容隐所料,在东宫的轩车离开不久后,容铮便也黑着脸色从婚宴上离席。
他大步走在府中的游廊上,携着怒气向心腹近侍发泄:“他这是什么意思?借我的婚宴上告诉所有人,他和他的太子妃鹣鲽情深?”
“这不像是太子殿下素日里的行事。”近侍紧跟在他的身后,放低了语声回禀:“兴许是太子妃的身体当真有恙。”
容铮闻言更是烦躁:“什么身体抱恙,不过是皇兄找出来的借口!你看她的面色,像是痼疾缠身的人?”
近侍犹豫着道:“太子妃在席间腹痛不似作伪。太子此前又挡着不让太子妃饮酒,会不会是……”
容铮拧眉看他:“会不会是什么?”
近侍低声猜度:“会不会是……有孕在身?”
容铮骤然顿住脚步。
他厉声道:“你说什么!”
近侍急忙找补:“属下也只是猜测。殿下切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