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时,拓跋稹也以为这是西魏王在为儿子铺路,想让他用简单安全的方式镀镀金,还曾暗中腹诽过,亲生的和非亲生就是不一样,一个让他上战场自己挣功勋,一个恨不能将现成的功劳捧到他手上。

直到他在北冥王府见到了魏司旗,以及他那只海东青。

他曾在野外和那只鹰发生过冲突,可能是记住了他身上的气味,每次见他,他都要来啄他两口。那日他之所以被埋进雪里,也是因为一开始他担心被鹰找到,故意往身上盖了些雪。

熟料夜里雪越下越大,他由于失温被冻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听到她的声音……

她站在漫天雪花里,身后白茫茫一片,衬得她出尘不染,仿若遗世而独立。他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幻影,本能的屏住呼吸,担心吓到她。

可她毫不在意,温柔的替他擦拭去脏污。那一刻,她指尖的温度,他至今记得。

其实他很讨厌下雪,因为雪会将破旧矮小的帐篷压塌,气温骤降,没有保暖衣物的他们会不得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羊群也会被冻死,没了食物,有些人就会将责任怪罪到看顾羊群的他身上。

所以,他讨厌雪,讨厌一切白色的东西。可是当她出现时,他发现原来雪也是可以有温度的。

他想留住那份温暖。

拓跋稹左手攥着右手,不停的摩擦。那日山上他眼睁睁看着她被簇拥着离开他的视线,他前所未有的愤怒,若不是陆浑王派去接应他的人死死拉住他,他真会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把她抢回来。

可等事后冷静下来,他却不由庆幸起没能带走她了。以他现在弱小的身份和力量,将她带回来,如何能保护得了她?

他瞥了眼沉思中的陆浑王,又丢了块肉给那只狗。

狗咀嚼的速度很块,连里面的骨头都没怎么咬,就直接吞进了肚,而后眼巴巴的盯着他,渴望着再得到一块。

他却不喂了。

猎犬等了一会,见他不为所动,着急又不满的呜呜几声。

“怎么了?”陆浑王回过神,看着爱犬不明所以。

“吃的够多了,不能再给了。”拓跋稹耸耸肩,“不然它该难受了。”

“草原上的猎犬没那么娇弱。”陆浑王满不在乎的一摆手,直接撕下另一只羊腿扔过去,“伊德尔,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