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兰揪着林平安耳朵,臭小子疼的哎哟哎哟叫,林棠看得忍俊不禁,就差坐下来切块西瓜啃着看热闹了。

当妈的收拾完小儿子,撵狗似的连带着把抽烟的林远山一道赶出堂屋,吸吸鼻子满腔慈爱对林棠道,“棠啊,来咱娘俩说说话。“

林棠:”.......”

看吧,刚才她眼皮子不是白跳的。

老话道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林棠跟猴儿似的抓耳挠腮,想着刚才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来着?

高秀兰看了眼小脸如芙蓉桃花般娇嫩的外甥女,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自打外甥女来了东海一队,队里好几户条件不错的人家在林家人跟前旁敲侧击打听林棠的婚事。

高秀兰一个过来人,哪里不晓得这几户人家是相中她家棠棠了,想娶回去当儿媳妇呢。

不过这几户人家哪个也没入她跟老林的眼,不是有那儿子不成器的,就是家里当家婆娘尖酸刻薄不好相处的,高秀兰就找借口把几户人家都回绝了。

这年头结亲不成就结仇,那几户人家吃不到天鹅肉,心里自然不甘心,里里外外说了好几回酸话。

高秀兰听见了,插腰骂上门去,弄的那几户人家几天不敢出门。

可是她就一张嘴,能帮着外甥女骂几回?

乡下这群婆娘有多嘴碎,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拿着菜刀跺脚指天,嘴皮子乱翻骂上好几天。

说来说去都是穷闹的,这年头乡下一个壮劳力做满一天工才几毛钱,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十块钱,而家家户户天吃饭上学,油盐酱醋、穿衣读书都要花钱,单靠着村里人上工赚的工分,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吃肉真是难呐。

而且村里人个个鼻子都跟狗鼻子一样,谁家要是吃块肉,第二天得有一堆人跟在你屁股后面追问,大队里谁家日子富裕,村里人都晓得,平日眼红心热,几家富户要是再让人闻见吃肉喝汤,那来家里借钱讨饥荒的就更多了。

这样蹉跎难挨的日子,哪有去军区随军来的滋润?

没错,在高秀兰同志心里,她家棠棠这样能做的一手好饭,孝顺懂事,大大方方还是高中毕业的好姑娘,要嫁人也要嫁个顶天立地的人民子弟兵!

尤其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高秀兰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立马来了精神拉着林棠的手,一股脑儿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个清楚。

高秀兰想起外甥女从前受的苦就心疼抹眼泪,“棠啊,你妈当年就是让狼心狗肺的林国安给骗了!姑娘家找对象可得睁大眼好好看,舅妈也晓得现在不是从前老封建年代了。

说句不该说的,甭管是啥年代最受苦的还是咱们女人,就像你大舅也算是知冷知热的好男人,这些年舅妈掉泪受苦的时候也不少,你大舅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啥也不会说,男人啊,盲婚哑嫁也好,自主恋爱也行。自己挑好了一辈子才享福。”

高秀兰这辈子没个闺女,少有这么柔情满怀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文化,瞅见外甥女乖乖巧巧听得认真,伸手摸了摸林棠的小脸。

高秀兰一双手粗糙皲裂一点儿也不细腻,落在外甥女身上的眼神却是实打实的疼爱。

林棠心下微暖,自动滚进高秀兰怀里,抱着舅妈胳膊亲昵道。

“嗯,我听舅妈的。”

相几个亲而已嘛,又不是真让她嫁人。

再说东海市距离二表哥在的部队有几百里路,说不定都不用相亲,人家兵哥哥早就心有所属了呢。

高秀兰欣慰又窝心,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满脸欣慰的笑道:“好,明天就叫你大舅到红旗公社去打电话!”

林棠笑盈盈应了,挥挥手把蹲在院子里啃桃酥的林平安招进屋。

“安子,后山抓的那只野鸡呢?”

林平安满嘴的点心沫沫,“在筐子里呢。”

高秀兰一惊,“哪来的野鸡?”

林棠脸红不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就今天下午,我跟安子在后山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