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又喝完一口,就对上陆砚池的目光,想着这汽水还是人家买的,她一向没心没肺,这回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你不喝呀?”

陆砚池的目光从小姑娘湿润的唇角,落在不远处的香椿树上,解释道,“我自小不爱吃甜。”

林棠点头,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铁盒饼干,递过去,“钙奶饼干,不是那么甜的。你一路上没吃东西,先吃这个垫垫。”

这盒饼干是她早上带着准备当早饭的,结果一路上也没吃,现在正好借花献佛。

军人胃口都大,这人胃口更大,说不定现在肚子已经饿了?

陆砚池也没客气,大手接过饼干,笑了笑,“好。”

东海一队在小山坳里,距离最近的红旗大队每三天村里的拖拉机惠来趟镇上,陆砚池他们今个儿运气不咋好,红旗大队拖拉机没出动,刚才陆砚池站在路口等了会儿,也没见有什么车路过,才折返回来。

“姐,没车咱们走着回家?”

林平安耷拉着脑袋,有些垂头丧气。

陆砚池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四点了,现在也没那么晒了,咱们往前走走说不定能遇上过路的牛车。”

林棠点头,刚要提起地上的背包,里面装着姐弟俩在县城买的点心糖果,一双大手先她一步,“林同志山路辛苦,这包我提着。”

陆砚池眉眼柔和,有人乐意当苦力,林棠立马站起身,带着她心爱的小草帽遮阳,笑眯眯道。

“那就麻烦陆同志了。”

在边上冒着的林平安挠头一笑。

嘿嘿,他故意躲着没提包,就是给陆叔叔机会表现。

这下子他姐对陆叔叔印象更好了吧?

陆砚池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在山路上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山路上来了个赶牛车拉粮食的老伯儿,那老伯儿带着个大草帽,停在了三人跟前儿,操着一口山里土话,“解放军同志,你这是带着婆娘娃儿回乡探亲哩?”

婆娘娃儿林家姐弟:“......”

陆砚池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幸好老伯儿又顺口问,“解放军同志是哪疙瘩的?”

哪疙瘩是山里的土话,意思就是你家是哪里?

听到熟悉的乡音,林平安忍不住蹦跶,“大爷,我是东海一队的。”

那老伯儿一听就激动了,“东海一队哟,俺是二屯子的,咱还是老乡哩!”

热情的老伯儿就邀请他们上牛车,一道儿归家,二屯子生产队在东海一队东边儿,比东海一队距离镇上还远些,附近的几个村子没有三天一趟的拖拉机,村民们出门除了走路,或者半道上搭辆顺风车也就没别的法子了,像老伯儿家条件好,专门在大队里负责有养牛的,出门就能赶着牛车,今个儿老伯儿是给嫁到镇上的闺女送粮食,正好顺路把这“一家三口”捎回家。

陆砚池看了看手里的大小包,就笑着跟老伯儿握手,“那就麻烦老伯了。”

老伯儿挥手,“这有啥,解放军同志上车哩。”

陆砚池先把林棠姐弟俩送上车,再把大小包放在车上,然后大长腿一迈便上了车,他坐在车的前沿上,老伯儿手里的长鞭儿高高扬起,大喊一声:“驾!”

那老牛就拉着车慢悠悠启程了,这一路上山川溪水,路边的庄稼一片片的,风一吹就晃出一片翠绿的波浪,老伯儿一边儿赶车一边儿跟这“一家三口”天南地北的闲聊,说今年风调雨顺的,地里庄稼不错哩,等交了公粮,今年能过个好年。

老牛车在山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晃悠着停在东海一队村口。

陆砚池他们跳下车,塞给老伯几块白兔奶糖当路费,一路欣赏着山村景色往家走。

林家这边儿,前阵子下雨把家里鸡窝压塌了,林远山铲了一筐泥巴掺着稻草杆和成泥,把漏风的牲畜窝加固一下。

林平宇中午回家,拎回一斤肉骨肉,这是镇上副食店多出来的肉骨头,没剔肉的那种,一根两毛钱不要肉票,他总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