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何吓,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陆承问:“你碰过阿黄没?”
“没有……”陆绮心虚地,结巴着说。
陆承的斧头又逼近一点儿,险些动到陆绮的筋脉,他逼问:“有没有?”
陆绮立即尖叫道:“碰过!”
“我碰过!”陆绮说,“它……它被吊在树上的时候,我拿棍子打了它几下……”
陆承问:“哪只手?”
陆绮颤抖着不说话。
陆承的脸色乌沉沉地,好像只蓄力待发的猎豹弓着腰,浑身紧绷地瞄准着猎物。
他再次问:“哪只手?”
陆绮的目光垂向自己的右手。
陆承没有一秒犹豫,眼也不眨地劈起斧头砍向了他的右手手掌。
陆纨和家丁们赶到的时候,事情已尘埃落定,陆绮的惨叫声正响彻天际。
陆家族学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得以放假一天。
陆承一声不吭地被陆纨拎回家里。
陆纨在路上已从魏管家口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到了书房后,陆纨面无表情地说:“跪下。”
陆承沉默下跪。
陆纨叹声气,语气如一潭死水,他问:“知道错没有?”
“我没错。”陆承缓慢地抬起头,眨着干涩的眼睛望向父亲。
因为尚在孝期,所以陆纨今日着一身素白的长衫,他眉目出尘,眼角被夕阳打下了柔和的光晕。
陆纨心平静气地说:“陆承,你错了。”
“我知道你难过伤心,但人命怎可如草芥。”陆纨说,“如果陆绮承认阿黄是他杀的,你打算做什么?”
“让他以命偿命?”陆纨低声地问。
陆承抬起眼,少年郎稚气未脱的青涩还有不同寻常的冷漠感出现于他漂亮的眉眼之间,他说:“是。”
见他回答得如此武断,陆纨不由变色,他薄斥道:“一条性命是能由你这样轻忽的吗?”
“即便陆绮做错事情,也自有大周的国法来惩治他。他不是你的家奴。你在族学中肆意妄为,在柴房里大开杀戒,这等冒然行凶的做法,和陆绮与他的书童又有什么区别?”陆纨的双目深邃,他字句清晰地说。
“爹怎能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陆承眼角发红,终于失态地大吼。
陆纨的黑瞳如墨,他顿了顿,忽然吩咐道:“取家法来。”
陆承今日犯了大错,一向疼爱他的魏管家也不敢求情,只能看着长天取来一根沉重的铁鞭。
这是陆家的家法。
陆家是书香世家,几任家主都温和平静,这一鞭打下去能使人伤筋动骨。陆家书房,几十年没有动过家法了。
长天将那根铁鞭递到陆纨手上。
陆纨说:“第一下,打你视人命如草芥。”
“第二下,打你不知控制自己满腔的杀欲。”
“第三下,打你犯错不知悔改。”
这根铁鞭是从陆家的先祖流传下来,比寻常藤条重,甚至比宫里打人的木头杖子还要硬。
陆纨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他三下都没有收力,狠狠地抽在了陆承身上,硬生生把陆承打得心肺震动,口吐鲜血。
陆承经受不住,摔在地上,随即他又倔强地爬起来,一手抚胸,一手撑地。
看见地上的鲜血,魏管家到底还是心疼,忙过去扶起他,忍着哭腔劝道:“爷,已经打了三下,承哥儿年纪还小,再打下去,孩子如何能承受。眼下他得到了教训,也晓得厉害了。”
陆纨将铁鞭持在手上,他看着陆承,问:“承哥儿,知道错没有?”
陆承的嘴唇动动,稚嫩的脸上沾满了不甘还有难过的眼泪。
“我没错!”陆承的双眼水汽模糊,他哽咽着嘶吼道,“阿黄陪了我七年!七年!它是娘跟我一起买回来的!”
“它被买回来的时候才三个月大,我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