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接受啊?”
她弯下腰艰难地用袖口拭擦眼泪,“我想给你留个后,倘若将来,朝廷看着你战死的份上也能优待孩子,过继自然是个不错的法子,可你十三叔家的情形你也知道,他那个小儿子早逝,后来过继个孙子,三岁大的孩子后来养熟了吗?明面上占着你十三叔家的产业,私下却贴补自己亲娘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二来,你大哥当时也没生儿子,我去哪过继去?”
“我问过芙儿的打算,她决心为你守节,芙儿心善又是个最温顺乖巧的孩子,她父母双亡,在京城举目无亲,她能去哪儿?我又能给她嫁什么好人家?我想也好,那我们娘俩相伴过日子。”
“后来我带着芙儿回乡给你守丧。”
“我虽应了下来,可日日看着那么貌美的小娘子,柔柔软软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担心,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恐她招来祸事,不仅损害四房颜面,害你九泉之下蒙羞,恐连她也去了性命,”
“果不其然,时不时便有人打她的主意,悄悄送坠子的,递香巾的,那些个龌龊男人把芙儿当什么了,好好的活泼娇俏的小娘子门都不敢出了。”
“原也没起这个念头,可你这一死,四房没了顶梁柱,人人踩在我们头上欺负。娘咽不下这口气呀,你爹死丢下烂摊子给我,你死,又是一个烂摊子。”
恍若回到了当年举目无助的处境,老太太痛心疾首好半晌方匀出一口气,
“那时,明昱恰恰为他续弦守丧归家,某一日我在程家牌坊前遇见他,那么芝兰玉树的男子,顶天立地,从容不迫,温和地告诉我,若有烦难之事便知会他,他定帮衬我,我便想若有这样的儿子,一生也就不愁了,那一夜回去,我忽然就起了主意。”
“明昱不是立志不娶么?也无后患,不担心他未来的夫人跟芙儿别苗头。”
“他是族长,是一家之主,有他撑腰,芙儿一辈子不会被人觊觎,她可以安安稳稳带着孩子过日子。”
“更重要的是,只要说服他兼祧,我们四房便有了真正的靠山,这是百利而一害的事。”
“兼祧之事,古已有之,虽近些年不提倡,可我们程家还是有的,当年你七房叔伯家也是兼祧了一房。”
“我定了主意后,立即寻芙儿商议,芙儿死活不肯,我也不敢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