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覃挪了一步,抬手扶住了一棵树,他微微躬身,用力压制着身体里面某个不停阵痛的部位,呼吸变得沉重而艰难。

“找到迟敬中了。”另一边传来消息,说在车站找到人了。

迟敬中连夜买了离开东区的火车票,迟年的话对他产生了威慑,未知的敌人让他摸不准深浅,但他能感受到危险,没有打死迟年是他为自己留的活路,那些人倘若找到迟年看到迟年还活着,或许就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了。

他想得没错,但凡换一个人或许都会有放过他的可能,毕竟没有人真的想背上人命。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是陆封覃。

“把他给我带过来。”陆封覃的语气在漆黑寒凉的月下令人生惧。

迟敬中是在站台前被抓到的,他差点就上车了,一转头被陆封覃的人发现,那些人制服他简直轻而易举,两个人就将他钳住,任他如何破口大骂也挣脱不了分毫。

“没想到啊,那小杂种还挺能傍。”被带上车前他还在骂,全然不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迈进地狱了。

“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来啊!”见逃脱无望,他开始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殊死一搏赌这些人不敢要他的命。群二叁}零六$久二叁_久.六。每%日.H!文]

然而那些人根本不理他,直接将他带上车,送他上黄泉路。

枯枝败叶被凌乱的脚步践踏出潮湿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一直到陆封覃的面前才停下。

迟敬中被甩在陆封覃脚下的一滩泥里。

陆封覃从旁边的人手里拔出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匕首,蹲下身。

“迟年在哪。”他用刀尖抵着迟敬中的喉管,表情彻底褪去温度。

刀刃锋利,堪堪悬在皮肉之上。

迟敬中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虽然没见过陆封覃,但他莫名惧怕陆封覃,他一动不动,只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陆封覃,说:“死了。”

他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持续的发病让他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他的狂躁控制着他说出刺激陆封覃的话以激怒陆封覃,尽管他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这很危险。

皮肤和静脉是软的,禁不住利器的穿刺,迟敬中痛苦的嘶鸣声在林间回荡,一直传到森林的外围。

陆封覃拔出刀子,刀刃上带着暗红色的血。

“说。”

迟敬中脸上是溅出来的血,他说话都费力,“在……在快走出森林的,一颗杨树背后。”

陆封覃皱起眉,那个地方搜寻过,根本没有迟年的影子。

刀柄在指间反转,陆封覃手落下去扎进迟敬中的大腿。

“啊!不……”迟敬中的身体抽搐起来,他惨叫着补充,“那里是个死角,堆……堆满了树叶。”

陆封覃猛地拔出匕首,迟敬中痉挛了一下,喉间哽住痛苦的闷哼声。

刀被扎进旁边的一颗树上,陆封覃站起来俯视着迟敬中,眼里的杀意未曾消减分毫。

“看着他。”

说完就带着人往林子深处走去。

那棵杨树不难找,陆封覃脚步沉重又快,绕道另一边,是树和一块巨石的夹角,那里确实堆满了枫叶。

陆封覃扫开树叶的手急切而慌乱,以至于掌心碰到迟年的身体时,他整个手臂都战栗了一下,像被烫到。

迟年穿着他买的那件毛衣,已经染满血迹和泥污变成很深的颜色,根本看不出身上那里受伤了,那张平时总是冷淡却漂亮的脸现在布满了伤痕,半张脸肿得没有一处好皮肉。

看起来好像失去了生命迹象。

陆封覃呼吸骤然停滞,他手脚发软,心跳急促而沉重,每一下都砸得他胸腔发麻,他不敢伸手触碰迟年,怕弄疼他,更怕他毫无知觉。

“……陆总。”随行的人在身后提醒他,“要尽快去医院。”

陆封覃脱下雨衣和外套罩在迟年身上,他稳住颤抖的手,带着勉强聚拢的意志倾身抱起迟年,很慢很轻,迟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