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夏明深就把两个书包并一只呆呆发困的岳倾安顿到沙发上,到厨房翻蜂蜜罐泡水喝。
岳倾盯着他看了一阵,又脚贴脚地跟到了厨房,捏着他的爪子玩,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来捏去,有点不露声色的粘人。
夏明深被他捏得心里发痒,手又抽不回来,就任他拽着,单手烧开水兑上蜂蜜,又打开冰箱门清点了存货,打算明早煮鸡汤挂面吃。
“夏明深。”岳倾喊了他一声。
“嗯?”
岳倾继续喊:“夏明深。”
“怎么啦?”夏明深问。
岳倾又不吭声了,他看钟表看沙发看拖鞋,磨蹭得差不多了,还是要看夏明深。
他的眼睫又密又长,在眼底投下一小片的狭长的阴影,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幽深,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却照不透眼底。
过了片刻,他又喊:“夏明深。”
岳倾醉了之后,好像一个人待不住,总是追着他喊他的名字,得到回应之后,却又不说话了,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叫一声。
这个想法倏忽让夏明深觉得他很可爱。
又过了一阵子,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夏明深在卫生间洗漱,没吹干的头发垂在耳后,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岳倾倚靠在门框上,又喊了他的名字。
夏明深嘴被牙刷占着,“唔”了下算作回应。
岳倾这次却低低地开口说:“……我难受。”
夏明深惊了一跳,忙呸呸吐掉牙膏沫,三两下擦干净脸问道:“哪里难受?还想吐吗?”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心翼翼地扶着岳倾的胳膊,说:“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医院。”岳倾有些生气,甩手进了卧室。
夏明深被他突出其来的怨气弄得摸不着头脑,抓一把湿漉漉的刘海,亦步亦趋追着岳倾进了他的卧室。
第23章 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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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喜欢圈地盘,像草原里的雄性动物在长大后都要巡视领地一样,一般都很抗拒他人的侵犯。
夏明渠一向认为卧室是个私密的地方,在没有主人家的允许下,擅自进入是冒犯的行为。
但他在和岳倾熟悉之后,却经常有意无意地到他卧室里溜达一圈,有时是请教一道理科题,有时是去送刚切好的水果或者热好的牛奶,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漫无目的地闲聊:他坐在落地窗前,拥着个抱枕,岳倾就坐着书桌上刷竞赛题,笔尖沙沙地划过纸面。
他享受岳倾对他默不作声的纵容。
夏明深走进岳倾的卧室。
岳倾的空间里有他明确的个人风格:占据半面墙的巨大书橱,按照严格的分类标准摆放图书,床单一丝褶皱都没有,书桌上靠边摆着一套批改完的高考真题,一支红笔一支黑笔挨在边上,厚重的浅色窗帘底扫过地面,严谨而冷淡。
现在,他就站在床边,对夏明深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夏明深追问:“你真的没事吗?胃还不舒服吗?”
“我没事。”岳倾飞快地说,仿佛一秒都忍受不了夏明深站在他面前。
“那我就走了。”夏明深仔细看了看他,岳倾的脸色确实不是很难看,就放下心来,给他倒了晚安就要走。
“不行,”岳倾又喊住他,“你不准走。”
他说:“你就睡这里。”
“为什么呀?”
岳倾把夏明深推坐在床上,强硬地把枕头塞给他,“我要看着你,不让你偷酒喝。”
“我会不偷酒喝了。”夏明深信誓旦旦地说。
“你会,”估计是醉意上头,岳倾的言行举止逐步滑向低龄,斤斤计较道,“你和他们联手作弊,作弊是不对的,所以你不能再去偷酒喝,要是再喝酒,我就要罚你了。”
夏明深哭笑不得,再三向岳倾保证,可岳倾捂住耳朵摇着头,还固执地把门关上了。
醉鬼的逻辑都是混乱的,夏明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