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做出了惠及万民之具!!”

“以后再也不怕河汛泛滥,造成灾祸了!”

长时间处在巨浪环境下的人,声嘶力竭呼喊出生,已然忘了此时说话,已经不必扯着嗓子大喊。

“恭喜!恭喜督查使!”泾州刺史大惊大喜过后,赶忙朝祝乘风辑手,心中艳羡不已,如此大的功绩,必能名留史书。

后人但得受惠于此,必要感念其功。

夜以继日所制之物,如今就如天门立于眼前,看着河流逐渐平和下来,祝乘风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绪,只在眼眶发热,眼底蒙上水雾之时,轻轻说了句:“真好。”

腿上冰凉的刺痛,此时才迟迟被他感知,低头看了眼自己官袍尽湿的狼狈之态,待要涉出河道,耳边才传进周围的恭贺之声。

这阻江之闸,真是耗尽了众人的心血,看着周围人疲倦,却涌狂喜的面容,颇精诗赋的祝乘风,却只道出了最简单的“同喜”二字。

此刻的万般言语,也抵不过这简单二字。

工匠们立刻明白了督察使话中之意,惊愕不可置信后,又有人抑制不住喜泣出声。

此行最大的隐患担忧,一朝解决,祝乘风心下骤松,大半月以来强压下的疲倦袭来,脑中昏沉,眼前发花。

可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阻江之闸大成,便要立即书写公文。

上呈天子,请天子在各州推行此具。

去往府衙的路上,行至半路,又折转向工匠做工之地。

远远便看到前些时日,赶来泾州的族中子弟,也在各自忙碌。

“慈渡?”祝乘风族中阿姐,正带领自己的小姐妹,记录着发放工钱的钱册,看到官袍半湿,即使累极也强作精神的弟弟,起身端来一盏消暑凉饮,心疼又责备道:

“这许多日都不见你的人影,问过人才知你现如今,日夜守于闸道口,那般凶险之地,哪能久待?”

“如今闸道大成,今后就不必去守了。”

凉饮入口,暑气大消,祝乘风微眯眼眸,感受着滑入喉间的凉意,又让随行卫兵自行去饮用:“阿姐,听闻王家,陈家世伯们有事寻我,他们现下可还在泾州?”

“在呢,就在你下榻的府衙,来了得有八九日了,日日寻不到你的人影,前两日,还有些生气呢。”祝阿姐失笑,又取过一本册子,递给祝乘风:

“这些全是泾州豪绅大族捐献钱帛的名册,你要不要抽出些时日,宴请一番?”

祝乘风摇了摇头,说了这两句话的功夫,他就有些站立不稳,借着翻看名册的功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眼前之景始终重叠,他却并不表现出不适,暗咬一瞬舌尖,用疼痛醒神:“此番善举,已为他们刻碑记载,我就不必设宴宴请了。”

“你看那边是什么。”祝阿姐手指一处。

远离河岸几丈之远的地方,有许多人正围着一块土地丈量,祝乘风放下抬起遮阳的手,轻笑:“功德碑还没刻完,他们便把立碑之亭建在哪都划分好了?”

“他们最操心这个了,一天要去刻碑处问过几遍,唯恐落下谁的名去。”

刚来泾州之时,祝乘风忙得日夜不歇,便推拒了递帖的士族豪绅,为此还惹得许多人心生不快。

后来再行建筑河坝的募捐一事,所募钱帛少之又少。

为此他便向天子请令,许他在新筑河坝之地,为募捐之人筑碑留名。

士族豪绅们,那多在乎名声脸面啊,也知道但凡立碑,其上之人定能名流后代。

立碑之事一出,募捐上来的钱帛大涨,祝乘风便用这些钱帛,请得许多灾民共建堤坝,把所费的时间大大缩减。

才能在下个汛期来临之前完工,让这受灾之地得以安稳。

“也好,他们既然自家出力,倒是不用再请工匠来建亭了。”稍作休息之后,祝乘风终于缓过来气,耳中嗡鸣刚止,便告别阿姐,回到下榻府衙。

洗漱一番,换下半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