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脸上的表情一寸寸了然,清明,融化,他唇边勾着笑,偏头看向一桌散乱的牌,以及对面的张宗廷。
我感觉到下巴的禁锢没有那么强烈的紧涩和钝痛,松了口气。
我的回答无错,难道我在金主面前盼着其他男人赢吗。且不论结局未定,即使祖宗必输无疑,我也要这么说。
他捏住我的两指缓慢松开,沿着我脸廓上移,落在我眼尾的红痣,灯火晕染下,嫣红夺目,精致如烈火朱砂。
他爱不释手的百般摩挲,“张老板擅长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暗算的手段无人匹敌。而我擅长权谋之术,赌桌之外,风云之中,谁更胜一筹,张老板放话未免太早了。”
张宗廷眼神嘲讽而阴鸷,犹如一条吐露狭长信子的蛇,阴森寒彘,无药可解的毒液浸入骨髓,硬生生令一副完好的躯体残破不堪,千疮百孔。
置于那样冷漠的目光里,我很不好受,他却有这份本事,无声无息折磨我,炙烤我。
我们之间从最初便是罪孽,他偏要固执猖狂的将罪孽开出花来。
那是鲜血织就的艳丽,禁忌做皮,情欲做骨,人性做肉,它绽放的代价太惨痛,它不该盛开。
在我们各怀心思,以牌过招时,赌厅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阿炳和二力径直走到两方桌后,阿炳交给张宗廷一封信,便退了出去,不过他没看,只是捏在手心,数秒的功夫又放下,二力站在祖宗身侧,附耳汇报情况时,祖宗不着痕迹抬眼,打量张宗廷,他神色慵懒斜靠椅背,兴味十足把玩蒋璐的耳垂,时不时开口和她调笑,压根没把这副剑拔弩张的场面搁在心里。许是说得太纵情,蒋璐的面庞蒙上一层绯红,整个身子歪歪扭扭伏在他肩膀,像挑了筋似的。
他低下头,瞧了她一会儿,吻住那张唇,吻得很是动情蛮力,她喉咙溢出婉转压抑的呻吟,断断续续的,遮盖了二力的声音。
“林柏祥故意装出一潭死水的假象,其实在暗中翻腾风浪,张宗廷暂时不会和他联手,他们是敌对,即便要对付您,对付白道,他也绝不选择威胁力如此之大的前任黑老大。当年的林柏祥,在乔四掌控东北时去了香港,乔四逢年过节依然给他拜帖子,东北黑道风云变幻,林柏祥是唯一一个,混了一辈子没倒的。与他同盟,不但吃不到肉,还将反蚀一把米。”
祖宗微闭双眼,他听完这番陈述并不轻松,反而加深了凝重。
二力说只要筹码给足,张宗廷是否进军吉林,本也不重要,他不缺这点油水,他肯来,也是想给您谈判的契机。
【明晚0点30,晚安。】
112 你从未想过的秘密
张宗廷和蒋璐的拥吻看上去百般激烈,但我的角度恰好是盲区,我窥视得清楚,他的吻心不在焉,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祖宗这边。
他拿酒色演糊涂,陷入其中装浪子,给对手思考掂量的机会。
二力候在一旁迟迟未动,约摸几分钟,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交缠的水渍响,仿佛断了的弦,割过皮囊不痛不痒,却烧耳朵。
我攥紧桌角,没好气吩咐马仔关灯。
马仔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程小姐?”
我没控制住力道,一把扯断了一半桌布,丝丝拉拉的动静,惊了张宗廷怀中动情的蒋璐,她探出头,绯红面庞,唇边的水痕莹润剔透,暧昧无比。
她早已不是那个同我联手、向我哭诉、无助恐慌的蒋璐。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鲁曼对她的评价从何而来。
扮猪吃虎岂止是她的手段,她是一只虚伪的羊。羊皮之下,藏匿的是尖利吃人的獠牙。
蒋璐雾蒙蒙的眼,浮起一层娇羞的红霜,我别开头,朝马仔怒斥关灯,难不成还想参观张老板和蒋小姐的战况吗,以免弄脏旁人的眼睛。
张宗廷背影一顿,他随即转过身,透过苍白的灯柱似笑非笑凝视我,仿佛了然一切,“我怎么觉得程小姐有些置气。”
我略带心虚,偏头打量祖宗,他讳莫如深的